宫中如今不少人都知晓了贵妃叫皇帝二郎的事儿。大逆不道啊!皇后这般叫还差不多,你一个贵妃也配?但皇帝不但认同了,还叫上了贵妃的乳名。鸿雁!“鸿雁,飞走了。”某个尖刻的嫔妃说道。她正在皇帝回后宫的必经之路上等待。“陛下来了。”一个宫女飞奔而来。嫔妃点头,“给钱。”她的侍女上前,一串铜钱递过去。宫女仿佛是经历了无数次般的熟练,一手接钱,一手拿出硕大的钱袋丢进去,随即狂奔。喊声在身后回荡。“陛下来了。”“给钱!”于是皇帝到来时,就看到了浩大的欢迎阵容。贵妃听到了消息,只是笑。那眼神平静的令人羡慕。“二郎不会留在那里。”“陛下到。”皇帝大步进来,不等贵妃行礼就扶住了她,“鸿雁果然慧眼识珠。”贵妃愕然,“二郎这是……”“你建言让那个县尉去护卫南阳公主,今日他破坏了北辽使者的图谋。”贵妃一怔,“谁?”焦丽低声道:“娘娘,就是那个阻拦刺客的县尉。”贵妃恍然大悟,不禁愧疚了一瞬。皇帝看似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见状说道:“那少年倒也有些胆略。”贵妃挽着他的手臂道:“那倒也不负我当初举荐。”二人进去。贵妃问道:“那少年叫做什么?”焦丽说道:“好像是叫做杨……杨玄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怡娘不满的嘟囔着,几只她养的小鸡在脚边转悠。门外的坊正苦笑,“怡娘,每个人都要缴纳赋税。”“权贵就不交。”怡娘一边给钱一边发牢骚,至于赋税中的布匹,她早就准备好了。“劳役我家不去。”“好说。”只要你给钱给布匹,你就是大爷。这是坊正收税收的最顺利的一家。“少府回来了。”见到杨玄时,坊正笑眯眯的打招呼。身后几辆大车上堆满了钱和布匹。其中就有杨家的。怡娘显然对交税很不满,她一边给进门的杨玄拍打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边发牢骚。“当年别说是赋税,就算是吃饭也不给钱。”曹颖随口道:“咱们有钱了……老贼。”哐当!箱子落在地上,老贼打开盖子。金光闪闪啊!怡娘欢喜,手就重了些。啪!杨玄脊背挨了一掌,他发誓定然是青了。等得知是用于买宅子开拉面馆的钱后,怡娘念念不舍的把金锭放下,“当年好歹也见过钱财,只是眼花了,眼花了。节省是兴家之道,不可奢靡。”嘴里说的狠,午饭时还是加了个硬菜。“烤鸡!”王老二眼前一亮,蹲着就开干。“嗯!”怡娘扫了他一眼。王老二正在撕咬鸡肉,动作马上停止了,缓缓跪坐下去。怡娘板着脸看着众人,“礼仪礼仪!说多少次了?不能给郎君丢人,说你呢老贼!”老贼也是习惯蹲着吃饭的,闻言说道:“怡娘,我多年了……”“为何?”说不出个道道,怡娘发誓晚饭让老贼喝风。老贼说道:“盗墓遇到机关会很耗时,墓道低,就只能蹲着吃。”“为何不坐着?”怡娘不信。老贼叹息,“祖传的规矩,进了墓穴不能坐……”“坐了又如何?”“咱们的规矩是视死如生,墓穴便是墓主人的家。除非主人相邀,否则不能坐。”主人相邀!怡娘看了杨玄一眼,“从今日起,坐!”这家的主人是我哈!杨玄觉得脊背发寒。老贼坐下了。一家人沉默着吃了午饭。午饭后,韩莹来了。“请您去选个地方。”“看墓穴?这个老夫熟。”老贼最近有些骚动,不想挨家。“看地方,卖拉面。”沿着朱雀大街一溜转,杨玄有些暴发户的欢喜。那些中人一脸卑微的笑,介绍着自己代理的宅子情况,会让你产生一种你就是神灵的感觉。当他指向更大的宅子时,中人差点美出了鼻涕泡。“他想叫你爸爸。”朱雀也美的想冒泡。“就这里了。”杨玄最终把光福坊临着朱雀大街的一个宅子买了下来。“改造装饰一番,另外,招聘人手。”杨玄开始指派,“韩莹教导厨子。”“是。”这是核心,韩莹觉得是对自己的看重。“每个厨子都签十年契约。”若是谁泄露了元州拉面的机密,十年内查出来,杨玄能让他痛悔终生。贵族之间的大宗交易罕有用铜钱的,大多是用布匹,或是金银。“那金子还没焐热。”老贼回到家中依旧在念叨。“钱财只是小事。”,!曹颖和怡娘商议了一番,回来和杨玄说道:“郎君,先前坊正来收税时提起一事,北辽如今在北方不断挑起冲突。”“你想说什么?”杨玄坐下,怡娘给他送上茶水,轻声道:“郎君,这个天下在一点点的乱了。”曹颖跪坐在他的侧面,颔首,“我们需要更快些。”杨玄沉吟良久。“准备礼物。”“您去哪?”怡娘有些迷惑。“我去见见那位悍将。”当杨玄提着几个油纸包来到兵部大门外时,守门的掌固问道:“寻谁?”“万年县县尉杨玄,求见宋尚书。”“作甚?”掌固问目的。同时看了他手中的礼物一眼,眼皮子狂跳。宋震可是刚正不阿的典范,这人竟敢来行贿?“问安。”掌固慢腾腾的进去。顺带让自己放松放松。“尚书。”“嗯!”宋震刚处置完一起政事,正在闭目养神。掌固说道:“万年县县尉杨玄求见。”宋震睁开眼睛,想了想。掌固的上进心比较强,“他带了礼物。”“让他来。”宋震诧异于掌固的发呆,轻哼一声。“若是在军中,重责不贷!”晚些,杨玄被带了进来。宋震看了一眼油纸包,“带了什么来?”杨玄说道:“听闻您腿脚有些风湿,下官恰好认识一个名医,就弄了些药来。”“倒也好。”宋震一双虎目扫过他,“你来何事?”礼物收了,这便是开了个好头。“下官听闻北疆不宁。”杨玄试探着。宋震淡淡的道:“军中人说话直来直去,你这等试探只会换来鄙视,说!”呃!杨玄尴尬的道:“下官想请教尚书,此事可是真的?”“怎么,你想从军?”宋震拿起案几上的文书,这是一个信号。老夫很忙,没事……滚蛋!“是。”杨玄却知晓自己此刻没法从军。他赌宋震对自己有些好感。“倒也有些志气。”宋震面色稍霁,“上次你和国子监在北门截杀南周密谍,手段果敢,计谋出众……”杨玄低头,“尚书谬赞了。”宋震用文书敲敲案几,“当年北辽威名赫赫,大唐也得低头。可后来武帝忍辱负重,十余年后大军出塞,一战击溃北辽大军。北辽一蹶不振至今。不过这些年的修生养息也让他们生出了野心,而这一切便是因为那训练精良的数十万铁骑。”“下官愚钝,北辽这是想进攻大唐吗?”杨玄对北辽知之甚少。宋震说道:“一个王朝,当它的军队无比强大时,帝王就要为这些强大寻找出力的地方。否则这些强大每年白白消耗着国力。更要命的是,这些强大会生出野心来。少年,军队不是过家家,军队……要杀人!”不是杀敌人。就是杀自己人!你选哪一个?“所以北辽皇帝必须要为那些强大的铁骑寻找一个发泄口。”“聪明的小子,这个比喻老夫很:()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