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分量很足,汪栋却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他就算被赶出家门,也不会饿死了。可这自豪很快被戾气压住。凭什么这些人都能高他一等?阮蓁却捕捉了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不免往后退了一步。她望向慕玖,而后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她抗拒道:“我不吃了。”慕玖想了想:也是,汪栋这傻子动作迟缓,怎么可能抓的到正常的鱼。吃了没准伤脑!如此一折腾,已然过了午膳的时辰,阮蓁是空着肚子回府的。这时,盛挽还没回来。阮蓁脚步轻快,但到底对国公府不熟,阮蓁沿着羊肠小道,绕过亭台楼阁。依着记忆走走停停。望着周边愈发陌生的景色,她抬手试图遮住刺眼的光线,娇嫩的唇齿间溢出一丝轻叹。————国公府藏书阁共有四层,书籍齐全,小到涉及耕地养殖,大到世间珍藏孤本。顾淮之平日除却书房,呆的最多的便是藏书阁。以便小憩,四楼专门设置了隔间。顾淮之自受伤后嫌少来此。长肃一脸凝重的帮着换药。“主子伤口恢复的不错,待成亲时,骑马接姑娘,也无碍了。”顾淮之神色不变,就连眼皮也未曾抬上一抬,仿若对他而言成亲不过无关紧要一般。顾淮之的心思显然不在婚姻大事上。待长肃换好新的绷带,他这才慢吞吞的穿好衣裳。“宫里可有何异常?”“不曾收到消息。”顾淮之缓缓站起身子,薄唇微抿,眼底却含着讽刺之意。长肃道:“不过,东阳那边贼寇同慕小将军打了个照面,败了一场后,便有了畏缩的心思。”顾淮之不以为然。贼寇兴起作乱,无非是东阳父母官无作为没当回事儿,才燃其嚣张气焰。已故刑部尚书坐此高位,哪里是他的本事?不过是袭爵其父之位。在临安养尊处优惯了,又怎会带兵打仗。输给野心勃勃的贼寇,再正常不过。只是顾淮之没想到他能窝囊输的如此之快。然,慕寒生是在刃尖下一路闯过来的,对付贼寇,自然不在话下。可就这般轻轻松松一举剿灭,那就没意思了。想来慕寒生心中也有数。“急什么?”顾淮之负手而立,身姿颀长。周身带着淡淡的疏离。他嘴里裹着一丝轻嘲。“慕寒生的恨难不成会比我少?”好不容易待着机会,自然有周焕一番苦头吃。为着仇敌在边塞多年,又何尝不是舔舐伤口,蓄精养锐。顾淮之犹记得,在靖王被流放的第十日,大雨瓢泼,慕寒生浑身被淋的湿透,他失魂落魄,脸上分不清是泪渍还是雨水,他跌跌撞撞的闯入国公爷。还不曾及冠的少年,眼里的恨意怎么也藏不住。他说:“顾淮之,你甘心吗?”甘心?如何甘心?也是从那一夜起,外头传便了国公府公子,同将军府公子大吵一架分道扬镳的消息。听说是为了个悄姑娘。也有说慕寒生早就受够了顾淮之的目中无人。还时时刻刻抢他风头,当怨念累积到一定的程度,总会爆发。又后来,当着徽帝的面,两人大打出手,顾淮之险些要了慕寒生的命。再后来,国公府,将军府生了隔阂,也彻底断了往来……顾淮之压下眼底的阴霾。他望了眼窗外,阳光大好。却依旧照不进那断不堪的记忆。任由其发烂,腐朽。多年前临安的阳光,他已经许久未见了。藏书阁四楼视野最好,顾淮之神色难辨,视线往下落。却瞧见了不远处绕着河畔走走停停的的女子。那条红色发带伴着微风,轻轻飘扬。顾淮之眉头挑了挑。极有耐性的看着她沿着河畔通往弯弯曲曲的小道,又顺着弯曲曲折的小道回到了河畔。阮蓁沉静的面容难得带上了迷茫。小腿已然泛酸。对着眼前摆着十条羊肠小道,陷入了深思。十条小道也就算了,可谁能告诉她,小道走到一半,为什么又出现十条小道。这是谁设的迷道阵。她怎么莫名其妙的走进来……,又出不去了……顾淮之靠在窗前,唇瓣弯了弯,看着阮蓁小心翼翼的选择了一条,而后一番曲折,又绕回原点。阮蓁抿了抿唇,可此处偏僻,却不见人的身影。她只能硬着头皮,走第三次。继续,绕回原点。顾淮之啧了一声。口吻嫌弃。长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属下去给姑娘带路。”顾淮之:“没看够。”长肃当下不动了:“是!”阮蓁是又饿又困又累。她提着精神,又走了三次,皆已失败告终。垫上一块帕子,累的倚着那块足有人高的石头坐下休息。她本就有午睡的习惯,这些日子为绣那件衣袍,已然劳心劳神。揉着泛酸的小腿,困意渐渐袭来。阮蓁想,就小憩片刻。藏书阁内顾淮之皱了皱眉。腰细的仿若一掐就断,本就瘦弱,她也不怕寒气入体?长肃留意此,当下道:“主子可是还没看够?”长肃一直以顾淮之为先:“属下这就去叫醒姑娘。让她接着走。”公子想看!那姑娘就必须走!不能停!顾淮之不可置信的斜睨他一眼。仿若听到了荒唐的言辞。他鄙弃的挑剔着。“长肃,难怪你没有成家。”长肃:???嗯?顾慢悠悠的提步往楼梯口走。他扔下一句话。“姑娘家娇滴滴,总归还是要疼的。你没什么经验,还得学着点。”长肃连忙跟上:“属下记住了!”顾淮之一手玩着玉扳指,走到闭着眼阮蓁面前。而后,在长肃求之若渴的视线下,顾淮之高贵的抬起靴子踢了踢阮蓁露出来的绣花鞋。“醒醒!”长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觉得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阮蓁是被疼醒的。“你怎么踢我?”顾淮之难得说了句人话。“地上冷。”她难以理解:“那你也不该踢我。”顾淮之一怔,随即冷笑。“怎么,还想让我抱你?”:()世子爷他不可能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