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干,杜济进入成都后,团结营军使崔密亲自来迎接,只看到郭英干一人,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笑中带刺地问道:“崔大夫召唤,郭军使何故不来,是不把剑南节度大使看在眼里,还是不把吾兄看在眼里?”郭英干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冷哼一声说道:“我兄身体有恙不能远行,当初主公召唤我二人出仕时,我兄长也是这么说的。当初主公也没有相问,而且还遣医送药,关怀备至。他区区一个节度使,有什么资格如此质问。”眼见两人针尖对麦芒,杜济连忙上去打圆场说道:“大家自己人,切莫伤了和气。”三方进了节度使府邸的后花园竹舍前,崔宁在竹舍中养了三只熊猫,此刻正掰着竹枝细心地喂食。他看到三人后转身来到竹舍前,坐在了虎皮胡床上,双手按着膝盖金刀大马地说道:“朝廷下达的圣旨你们也看到了,雍王一心想要削去节度使兵权,他难道不知道吐蕃三年来数次进犯川中,十次有九次都是崔某率兵击退的。现在这么做等于卸磨杀驴,以后谁还敢给他卖命?”他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三人,崔密早已准备好了双簧段子,主动上前叉手说道:“大夫远见,需要我们怎么做?”“蜀中不比其它地方,它山高水远,蜀道险峻难行,只要阻断剑阁,雄兵百万亦不能飞渡。如今雍王又在南方频频用兵,所用钱粮无一不是盘剥我蜀中百姓所得。我欲请你们与我一同联名向陛下和雍王上表,就说蜀中诸将忠顺朝廷,但应当蜀人自治,不受朝廷外派官员,才是稳定之策。”好家伙,这崔宁果然野心不小,就差直接把造反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崔密兴奋地上前说道:“崔大夫所言极是,我建议将团结营,东西川军和重庆军召集到成都城来,重新划分为六军,两位兄台你们看如何。“杜济心里还盘算着小九九,自然不敢抢先表态,而把目光投向了郭英干。郭英干反问崔宁道:“崔大夫说得漂亮,此举莫不是要造反,想当初雍王对你信任有加,何以行这反贼之事?”崔宁哈哈大笑道:“到底谁是反贼?李嗣业悖逆篡唐,扶持伪帝,如今在南方的朝廷才是大唐正朔。我们这是拨乱反正,还希望郭将军不要自误。”郭英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竹林中风吹叶动,暗处定然藏着刀兵。幸亏当初兄长多了个心眼,没有与他一同入成都。现在兄长在外,想必他们也不敢妄动。他朝崔宁叉手说道:“崔大夫所言,郭某不敢苟同,你的所作所为同我和我兄长没有任何关系,我保持中立。”郭英干现在改变口径已经有些迟了,像崔宁这种人怎么会纵容反对他的人离开,就算郭英义在外,他们也已经孤注一掷。“告辞。”他故作镇定地转身向别处走去。“想走!”崔密从腰间抽出了横刀。崔宁掰着手腕笑道:“哪有什么中立可言,不支持我的人就是反对我,给我把他拿下!”从竹林中奔出许多兵丁将郭英义团团包围,郭英义转身怒视着崔宁:“我兄长在眉州,东西川军如今都在他的管辖之下,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必然兴兵来攻。”崔密冷笑道:“东西川军才不过两万人,且他所需要的粮草都要从我成都外运,我的团结营加上杜济杜兄的重庆军,轻松就可以将他击溃,杜兄你说是不是啊。”杜济本来就是墙头草,这时在别人的地盘上,哪敢说半个不字,只好唯唯诺诺地说道:“崔将军说得对。”郭英干被关进了大牢中,杜济则被当做贵宾住进了崔宁的府邸中。崔宁派了四个姿色俱佳的女子来伺候他,实则是利用她们监视他。杜济则丝毫没有一亲芳泽的想法,他端着酒盏和这些女子强颜欢笑的同时,脑袋里正在进行头脑风暴。他开始估量崔氏兄弟的成败,郭英义在外掌握两万兵马,不一定是能征善战的崔宁的对手。但崔氏兄弟能在蜀中守得住吗?李嗣业当初雄兵入蜀,虽说是在崔氏兄弟的引导下讨了巧,但其兵力之强在蜀中与严武交战时已经显现了出来,况且历史上还没有人守川中成功过,似乎越是险峻的地方,越无法坚守住。杜济此人擅长投机取巧,毫无忠诚可言,现在他可以确定跟着崔氏兄弟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将来什么也不做保持中立,也应该立即离开成都这个是非之地。第二日下午,崔密来找杜济,明明白白地让他下令把重庆军调到成都来。本来节度使崔宁也有这样的权柄,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被人察觉,还是让杜济下令比较稳妥。杜济本不愿意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但他急切地想要从这里脱身,不得不应承下来,把崔氏兄弟要他写的内容写在纸上,亲自盖上了大印。他为了麻痹敌人,还要假惺惺地说一句,望崔大夫成功之后,莫要忘记卑职的功劳。这句话对崔密来说就是投诚的信号,崔氏兄弟对此深信不疑,他们太知道杜济是什么人了,也就放松了对杜济的监视。,!杜军使千方百计想要逃出成都,他同几个一起进成都的心腹密谋,特地将成都城中妓馆的舞姬叫来酒宴上跳舞,深夜之际假装酒醉瘫倒。酒醉后的杜济穿上了女人的襦裙,脸上涂以脂粉花钿,手中捧着团扇,在清晨时分混在妓女中坐上了花车驶出崔府。崔府外围的街道上早有一辆墨车在等待,在两辆车交错之际停下,他成功地转移到墨车中。车夫挥动鞭子击打着马背,马蹄和车轮飞快地跑动,杜济不顾车身的摇晃和颠簸,对车夫大声说道:“快快,赶紧出城。”此刻还没有人知道杜济已经逃脱,守在城门口的兵卒并未严查便放他们出了城,他的其余亲卫也化整为零各自出城与杜济会合。他在车内脱掉了女装,换上深绯色官袍,又用随从端上来的铜盆洗了脸,才沿着官道往渝州方向而去。由于崔氏兄弟已经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杜济身上,崔府的管事也没有在意,以为是杜将军昨夜饮酒太过导致长睡不醒。但等到午饭时候,杜济还睡在房中不见动静,他连忙小心翼翼地进去催:“杜将军,午膳好了,是否要卑职派人呈进来?”洒着红纱帐的榻上无人应声,却有人在衾被中蠕动,管事误以为杜济在做某种羞耻之事,连忙退下来站在外面屋檐下等待。等过了半个时辰他进去催促,隐约感觉到榻上仍然有人在蠕动,他不禁好奇狐疑,应该没有人有如此的精力。管事慢慢地走近,悄悄掀开纱帐,撩开了蠕动的被子,却只见到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美人口中含着绸布呜咽。他大惊失色,慌忙跑到外面去喊人:“快!快去禀告阿郎,姓杜的跑了!”:()盛唐陌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