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针法施完,银针被拔出来后,顾相思整个人都虚脱的倒在了地上。里间传来重物落地声,西陵滟第一个便速度极快的冲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却见西陵滟抱着顾相思冲了出去。墨云和烈风紧随其后追了上去,墨云却又被西陵滟喝怒了回去。烈风追上去,提前向宁国公府外跑去。来时是他驾车,回去自然还得是他驾车。墨云被勒令留下来,就是保护湘江郡夫人,不许任何人再靠近湘江郡夫人,包括楼戈和安心、永宁二人,都不许靠近卧室半步。宁国公府所有人也没谁敢有意见,毕竟,刚才镇国王妃可是昏迷不醒被抱走的,谁知道为了施针救他们宁国公府的大夫人,人家镇国王妃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啊?西陵滟是出了名的宠惯这位王妃,要是这位王妃有个三长两短,宁国公府众人就等着没好日子过吧!韩氏看了众人一眼,神色严厉的下了一道命令:“立即关闭宁国公府,无论是大门,还小门、侧门,一律不许任何人进出,违令者家法伺候!”“是。”众人齐齐低头应声,无一人敢有异议。顾玉烟拉走了玉流照,他们宁国公府要封府了,这人自然得先送出去。玉流照也顾不上顾曦月了,宁国公府出得事太大了,他留下来的确不合适,只能临走前看顾曦月一眼,便随着顾玉烟离开了。闻听消息从外头赶回来的顾玉寒,刚好又和顾玉烟在大门口遇上了。顾玉烟可没空搭理他,送走了玉流照,他便转去准备看看顾玉笙了。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二娘又在清风院帮忙,也不知道不能出门的二哥,今儿身体有没有因为天气太冷,而又不舒服了呢?顾玉寒紧追几步上去,一把拽住顾玉烟的手臂,挡在他们面前冷声问道:“母亲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想知道,自己去看。”顾玉烟第一次对顾玉寒态度如此差劲儿,甩开对方的手,他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顾玉寒也不顾不得和顾玉烟生气了,他转身就向与顾玉烟相反的方向疾步走去。本来他母亲和妹妹被祖母接去惠嘉大长公主府的事,已经令他够头疼的了。如今,大娘还出了这么大的事,宁国公府的天……这是要塌了啊!顾玉烟一身怒气的到了顾玉笙住的笙歌院,站在外头冷静一会儿,才敛去所有怒火,恢复平素的温文尔雅,举步走了进去。“见过三公子!”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见到顾玉烟走进来,一个个便都恭敬的行了一礼。顾玉烟对待下人一向温和,对她们点了点头,便举步走向了主屋,到了门口,他又是深呼吸一下,才伸手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去。“三公子!”服侍顾玉笙的两名婆子,行了一礼,便也低头的退下去了。顾玉烟来到东间隔断前,犹豫片刻,才掀开轻薄的纱帘,走了进去。“三弟,母亲怎么样了?”顾玉笙今儿起了身,正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光。因为身体不好,冬寒不能见风,他所能看到的,也只是透过窗户纸,照进来的白光罢了。“长姐回来了,她救了母亲。”顾玉烟走过去,站的离顾玉笙很近,望着顾玉笙苍白的侧脸,他犹豫半晌,才艰难的问出一句:“二哥,当年父亲与母亲的争吵,到底都说了什么?”顾玉笙依然没有转身去面对顾玉烟,而是依然站在窗前,望着格子窗上的白光,他削薄的唇苍白无血色,微勾起一抹浅笑,语气平静而淡冷道:“父亲这样的男人,从来都不值得任何女人去爱,去嫁。母亲她……她是清白的,从不曾背叛过父亲,从身到心,不曾有一丝越轨。可父亲他……他侮辱为他舍生忘死的妻子,诋毁母亲的名声,说母亲……三弟,为兄从来都没信过父亲当年的话,只因风齐冀若真与母亲有私情,便不会坐视母亲嫁父亲这样一个男人了。”“二哥,子不言父过!”顾玉烟一直都知道,他安静温柔的二哥,从来都是最离经叛道的一个人。“三弟,风齐冀爱着母亲,此情稳如磐石,从不曾有转移。”顾玉笙缓缓转过身去,望着顾玉烟一笑,轻声低语道:“可母亲,却因为已是顾家媳,辜负了风齐冀一生的深情。”“二哥!”顾玉烟眼中含泪唤顾玉笙一声,声音充满了太多的悲伤与痛心。顾玉笙笑看他一眼,便转身走向了床边,叹息一声道:“三弟,如果将来你要娶妻,一定要找个与你两情相悦的女子,也一定不要学父亲,令那么多的女子伤心。”“二哥,那你呢?你的将来呢?”顾玉烟跟过去,站在他这个瘦弱的兄长背后,望着还没他高的兄长,他一把抓住他纤细的手臂,深呼吸一下,放轻声音道:“二哥,让夜无月为你看看吧?他是神医啊,一定可以医好你的,咱们再试一次好吗?”顾玉笙背对着顾玉烟沉默许久,才无奈的叹一声:“好。”,!“二哥!”顾玉烟一时高兴抱住了这个哥哥,多想像小时候一样,二哥身体再不好,也还能和他一起在府中花园里放纸鸢啊!顾玉笙唯一的快乐时光,也是顾玉烟陪伴他的童年,那时候有春风,有蓝天白云,有花香鸟语,也有……有他们彼此的无忧笑声,美得好似昨日的梦。“二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清风院了。”顾玉烟放开了顾玉笙,扶他上了床,伺候他躺好后,他才起身离开。顾玉笙一个人躺着床上,床顶子上挂着一串风铃,这是顾曦月之前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漂亮的贝壳,是顾玉烟托人好不容易找到的。他很喜欢这串风铃,因为曦月说过,风铃响起时,就是在唱歌。顾玉烟出了笙歌院,听着缥缈空灵的歌声,他眼眶有些泛红,二哥明明是个活泼的性子,却被一身蛊毒所累,害得他再也出不来了这个院门了。上天是何其的残忍,为何总让好人活得如此痛苦呢?大娘是如此,二哥也是如此!风轻轻吹过,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泉水流淌过小溪,看见了跳舞的鱼儿……蓝天白云,它拥抱了自由的鸟儿,温柔似母亲的怀抱……顾玉笙在歌唱中,不知不觉,疲惫的睡了过去。顾玉烟疾步离开了笙歌院范围,那样温柔的歌声,让他听得好心痛。都是父亲的错,如果不是他招惹了那个疯女人,二哥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什么子不言父过,通通都是狗屁!他一夜风流与人缠绵倒是快活了,可这个后果,却由他刚出生的儿子去承受!二哥恨的对,怨的也对!如果不是父亲明明早已有三妻四妾无数,却还要骗了那个毒娘子,二哥又怎会被人下蛊,又怎会被蛊折磨多年,身体越发的虚弱,眼见着都等不到娶妻生子那日了啊!恨!所有人都恨父亲,可他却一睡十多年,什么都不管,却还不死,这到底是为什么…………镇国王府顾相思耗费太多心神,因此才晕了过去。西陵滟带她回到府里,找了夜无月来了下。夜无月为他师父施了针,没过多大一会儿,人就醒来了。顾相思醒来后,便看到西陵滟脸色很阴沉,她知道她这回又让他担心了。可是,湘江郡夫人很危险,她若不是施针为她抑毒,她后头再失控发疯一回,很可能会激发体内其它的毒。到时候,湘江郡夫人可就不仅是精神失常,而是浑身上下,都可能呈现中毒的样子,变成一个活死人杀手,也是极有可能的……“师爹,你也别怪师父这样拼命了。如果换做是我们,有这样可怜的一个母亲,我们也会心疼,也会拼命想救她一命的。人之常情,理解下啊!”夜无月笑着安慰西陵滟,收拾好脉诊和银针,冲他师父挑眉一笑,便转身离开了。西陵滟之前见到她昏迷倒在地上,是真的吓坏了,也是真的很生气,气她做这些事前,为何不让他陪在她身边?让他守着她?顾相思见他冷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她被他看的都想当鸵鸟了。“顾、相、思!”西陵滟见她居然还学会低下头躲避他了?呵!真是胆子肥了。“在!”顾相思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举起一只手,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睛眨呀眨,很快就眼眶红了,眼眸湿漉漉的看着她,嘴一撇就要哭给他……“收起眼泪,掉下来一颗,罚你抄《道德经》一遍。”西陵滟在她没把泪珠挤出眼眶前,便先发制人,给了她一个威胁。顾相思立马眨了眨眼睛,收尽了眼泪,屈起一膝而坐,挥袖霸气的冷睨着他,勾唇邪魅一笑道:“说!你要怎样才肯展颜一笑?”西陵滟眉头一皱,抬手拍开她捏住他下巴的爪子,怒瞪她一眼,起身就要走。“喂!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嘛!”顾相思伸手拽住他衣袖,见他又坐回床边,她整个人就像蛇一人缠了上去,双手搂着他脖子,嬉皮笑脸的认错求饶道:“我知道错了,下回涉险的时候,我一定拉你一起,咱们并肩作战好不好?”西陵滟静坐在床边,面上无一丝表情,回想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的过于独立独行,总会让他们产生矛盾,总也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是隔着一堵墙的。她没有依赖过他,或许,也没有信任过他吧?“滟?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瞧着可有点危险,快停止你可怕的思想,回归现实,看看我这个柔情似水的大美人吧?”顾相思躺在他怀里,像只讨好主人的乖巧猫咪,还是只会舔人咬人的猫咪。西陵滟低头望着她,见她杏眸似水勾着人,舌尖舔咬他指尖,奇妙的感觉让人骨头都酥了,可他心里还是憋闷的难受,不说清楚是不行了。“唔……你干什么呀?”顾相思柳眉一蹙,生气的瞪他一眼。她就是舔他指尖一下,咬一咬而已,他用得着这么小心眼儿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你不是:()田园娇医:娘亲,爹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