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离谱的场景一个接一个往外冒,祝无邀颇为苦恼的回到小院。门口站了两个人——是沈安之和小六子。嗯?看来叶小舟最终还是没抗住师命,被发配到边疆去巡查了。本来还想着回来后,和她讨论一下瞬移的感悟。嗯,如果修仙大会结束后,叶小舟还没回来,她就收拾收拾,也下山游历,说不定能碰上。正好能避开年终考核。本来学业就没跟上,去了趟鸡冠山,又落下了好几节课,这回可好,自己上辈子没挂过的科,估计这辈子要补上了。想起这事儿,她头更疼了。“你们怎么来了?”沈安之跟着进了院子,说道:“想起来上次有件事没说,听说你回摘星楼了,所以赶紧过来了。”“好,你们先坐,我得整点儿饭吃。”进了屋,祝无邀开灶下面,她还未到筑基期,不能辟谷,刚回石门连口饭都没吃,就去拜访了掌门讨论骡子。她为了萝卜费心费力,可萝卜却弃她而去。哎!祝无邀多下了些面条,沈安之虽然已经辟谷,但她可不想吃饭的时候,被周围两人围观着。热腾腾的面条盛上桌。她厨艺不精,也只是个能吃的水平,小六子有些拘谨地道了谢,接过面条。“沈师兄,你要和我说什么事?”“你还记得中秋节时,绛霜桥的事情吗?”祝无邀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只有炼气一层,却被元婴期追杀,好不容易才保下小命。吃着面的小六子,筷子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埋下了头。“那个元婴期最后怎么样了?他伤得重不重?”“他已经被斩杀了。”“什么?”祝无邀有些震撼,原来,叶小舟可战元婴,不愧是同辈战力第一啊。沈安之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重点。“那天绛霜桥上,布置了结界,我害怕擅自出手引乱因果,所以未曾动用灵力探查。”“那最后……”沈安之叹息了一声,说道:“最后是一个乞丐,走到桥上突然消失了,我才察觉出有异。“今天过来,也是想问一问,你是不是在绛霜桥上用了落子结缘?”小六子捏紧了手里的筷子,生硬地、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听到这些,祝无邀微微一愣,她还以为落子结缘没有生效,原来,那晚还有被自己引来的无辜之人,受到了波及。他殒命得悄无声息,若遇到此事的并非沈安之,恐怕早就被人遗忘。自己也根本无从得知。“哎……”沈安之叹了声,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小六子的声音打断——“姐姐,落子结缘是什么?”看见祝无邀有些沉默,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沈安之耐心地向小六子解释道:“这是摘星楼中,窥天术里的法印,在遇到危机时,可以让帮过的人来帮自己。”“嗯嗯,我已经吃饱了,哥哥姐姐你们先聊,我去院子里玩儿了。”说完,小六子撂下碗,主动避了出去,似乎不想打扰大人谈事情。他低头坐在院子里,忍不住想哭,又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控制住了眼泪。似乎害怕被别人发现。爷爷没有嫌弃他是个累赘,没有扔下他不管,只是再也回不了家了。进入摘星楼之后,他年纪小,穿得破破烂烂,总有很多人看不上他、嫌弃他,甚至还会欺负他。祝姐姐维护过他,沈哥哥也保护了自己。日子好不容易才变得好过了,却是依靠着仇人的帮助。小六子不敢让他们知道,那个死去的老乞丐是他的爷爷,更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怨恨。他有些惊慌无措,强烈的愧疚感萦绕在心头。该怎么办……不,一定要瞒下来,等到自己变强大了之后,才能去为爷爷报仇。「喀嚓」一声,手里的树枝戳断了。身上被盖了件衣服。他抬头看去,是祝姐姐。她似乎有些疲惫,眼睛里似乎也有些茫然,所以没发现自己的异样。她会愧疚吗,她是无心之失吗?不!她为了让自己活命,所以用了那个落子结缘,才害死了爷爷。“你进屋待着去,别冻着了,我和沈师兄有修为,待在院子里正好。”小六子鼻头一酸,似乎有着天大的委屈,为什么偏偏是你害死了我的爷爷……他咬了咬嘴唇,忍下眼泪,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走到屋门前,回头看去——院子里,站着两个很好的人。站着自己的仇人。对不起了,祝姐姐。你对我很好,如果你伤害的是我,我不会怪你的,也会原谅你,可你却害死了我的爷爷。他只是一个老乞丐,我是他收养的小乞丐。如果连我都不为他报仇,那就没人会记得他了。——————,!“尸骨无存吗?”连柱香都上不了啊,祝无邀捏了捏眉心,觉得头更疼了。落子结缘,是要人借钱还钱,欠命抵命。她早就思索过这个问题,也坚定过选择,在生死攸关时,会选择让自己活下来。可事情真摆在面前了,依然不是那么回事儿,心里还是不舒坦。也不知道写得那些话本子,是怎么救了乞丐的性命……“你要不要换一门心法?”听见沈安之旧事重提,祝无邀沉默了下,然后摇了摇头。修真界里,杀人夺宝是常事,凡人的生死更不被放在眼里,修士争斗,术法的余波就能害了人命。法宝出世,山摇地动,无异于天灾。更惶论那些邪修,动辄以人命提升修为、祭天炼宝。她是杂灵根,修行速度本来就慢,而这窥天术与自己极为契合。若无窥天术,她保不下自己性命,更救不了想救的人、杀不了想杀的人。若是让那些修士来评判「落子结缘」,祝无邀大概是个善人,让本来该死的人,延后了死期、多活了好些日子。既然能成功落缘,则说明那个乞丐命中该有死劫。所以在绛霜桥时,才会让他以命相还。虽说自己不让他还命,最终也会被天命察觉,收回乞丐「欠」的这条命。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区别在于——此人因何而死。“沈师兄,我和南离城那些杀人的修士,有何不同?”没等沈安之回答,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也没太多不同的,对吗?”“今天,我想替南离城之人,去杀他们,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人来向我寻仇、取我性命。”:()道友!那贼子她又写新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