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的宠物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站了多久,心里依旧是无法言说的矛盾与徘徊,直到身上披着的红色纱巾被风吹得飘起来了,才猛然惊醒,却有种恍如隔世般苍凉,眼睛又发直的盯住一处发起了呆,不知又是什么忽然又惊醒了我,这才不得不准备回去,于是望一眼斜对面,其实这个位置只是对面的邰氏大厦正中间一斜而已。
从左边设计部大楼侧面到大厦右边地下车库的出入口,至少也有上百米宽,里面更是不知道占地多少,而且我来的这几年又建起了科研大楼,阔少说着什么将现在的科学技术用在服装上等等,反正我是听不大明白,总之一句话就是与时俱进,别的行业利用什么先进与创新技术,他们服装行业也在努力创造和适应中,也涉足了新的朝阳行业和产业。
望着对面那座宏伟高大的大厦,我突然觉得它并不属于渺小得如一只蚂蚁的我,虽然他现在好像挺在意我,挺喜欢我的,那不过是他还很年轻,不成熟,等他稍微成熟一点了,他自然会明白他这座高大挺拔的大厦和我这只小小的蚂蚁在一起是多么不合适,多么荒诞和滑稽,又是多么不方便,多么拿不出手的。
而林业哥显然比阔少这座大厦更适合我这只蚂蚁,因为他同样是只蚂蚁,甚至比我更小点吧?可我们毕竟是同类。
虽然他更有错,而且有些不可原谅和饶恕,更有弱点和恐惧,甚至都没有自己做错事的准备与耐心。
可为什么我现在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几乎是他将我出卖给了阔少,以换取他自己的几年自由,我心里仍旧恨不起他,甚至是心疼他,可怜他。似乎还觉得这样的原因和真相是令我心慰的,他不是因为不再爱我了,才坚决要离开我的,而是因为他向往自由,不想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才不得已将我推给别人的,甚至他当时都没有办法选择拒绝的权力。
而阔少条件多好!我还记得他之前就开玩笑的说过,如果我找到了更好的,他就让贤,甚至如果我以后挑花眼了,年龄也挑大了,他便替补上来,好像我只有年龄大了,没人肯要了,他才敢要。
我真不知道他把我和他自己都想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高不可攀吗?他又有那么不堪吗?想来居然还有这种人,说这种话,我不由得觉得挺好笑的。甚至又想跟这个傻瓜过一辈子,就算一辈子住他那间屋都可以,只要他在便什么都足够了,可我还能回到他身边去吗?他是否依然像那天早晨一样,要坚持兑现对阔少的承诺呢?
虽然阔少也像眼前这座宏伟高大的邰氏大厦一样,但他却能真心呵护渺小得如蚂蚁的我,而且几年过去了,他始终如一。倒是这只蚂蚁却始终保持戒备,甚至一再伤害他,难道这次要彻底离开他吗?离开他,他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
从雨棚下回来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纠结这些,却始终没有最终的结果。
在回到设计大楼,正准备进入电梯间,回自己的设计室,刚按下楼层,正等待电梯门打开时。
忽然背后有人叫我,很成熟的声音,却是很陌生的语气,甚至透着严厉的责问:“玫梅,你上哪去?”明明是阔少的声音,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责问我呢?
我心里一阵怀疑,转身果然看见他很不高兴的绷着一张脸,正向我走近,看他这样我有点犯嘀咕,难道我出去一下都不能吗?“我……,我……。”我不想告诉他是小娟两口子来找我说事,看他这样一定会追问我说什么事,而且她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过来,一定是挺重要的事,那我怎么说?所以我吞吞吐吐,结结巴巴扯了半天,最后居然说自己口渴了,去楼下买杯咖啡喝。
我想自己一定是记得小娟一开始说去隔壁的咖啡厅说这事的。然而这个词对我来说就是掩耳盗铃,因为我平时最不常喝的饮料恐怕就是咖啡了。
所以他古怪表情和眼神也就不难理解了:“喝咖啡,你今天喜欢喝咖啡啦?”
“我……。”我又一阵语塞。
此时他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愤怒至极,甚至比那天把我从林业哥那儿带来时还要恐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还是怎么啦?总之这样的阔少令我害怕,非常害怕。
然而他并不管我这些情绪,一只手很有力的捏住我的肩,另一只手拼命的拍打着电梯的按钮,拍打了几下电梯门终于打开了,他忙不迭地把我拉进去,随即按住了禁止键,让电梯停止运行。
我不知道他要在这电梯里对我做什么,虽然知道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太伤害我的事来,可望着失去理智的他,我还是觉得挺可怕的,在他身边几年了,他也是第一次对我这么粗暴过,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生这么大气。我更不明白我不过就是下了一次楼,也不过四五十分钟吧?几十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做什么事惹到他了?
所以我也气愤了,忙挣扎起来,要去按电梯的按钮逃出去,逃离他。
他忙将我推到里边墙上,逼问我似的:“刚刚下楼干什么去了?还下去了那么长时间,我跟日本的客户联线一下,你就不在设计室了,打电话发信息又始终不接,也不回。是不是他过来了,几天前你去找过他,所以他今天来找你了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要这么紧张?还说谎,而且好像还哭过的样子,眼睛这么红肿。”眼前这个熟悉而帅气的面容已经变得铁青起来,尤其目光似乎都是一种狰狞而冷笑的审视着我的脸,双手使劲把我压在墙上。
这样的他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对我一往情深的阔少了,而且我想他一定在我那间寝室里也装了什么摄像头,不然那一整天我都没有来过设计室,今天我就出去了那么几十分钟他就跑来兴师问罪,甚至,甚至怀疑林业哥来了,所以我们俩又旧情复燃了,又在一起了,刚才是和他在哪里叙旧回来,还是在哪里开房回来吗?
我能这样理解眼前这个行为和神情都有些变态的男人的言辞吗?原来他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原来他是这么在意那天的事,那他又把我弄回到他身边干什么?小娟果然没有说错,男人心里对那种事始终会有疙瘩,可我没想到会显现得这么快,而且是以这种形式显现。
算了,还是离开吧,无论他之前如何呵护我这只小蚂蚁,又如何舍不得我这只小蚂蚁的离开,我都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不想被他整天疑神疑鬼的看着,我是犯了错,可我并不是他的囚犯,不要接受他二十四小时的看管。
如果那个男人还要我的话,我就跟他回去。如果他仍要坚持他对这个男人的承诺,那我便一个人回去,其实我已经在他身边几年了,应该算是帮那个男人还了几年债了吧??听到这样的质问,我实在忍不住好笑:“呵呵呵!!你说得没错,他是过来了,他打电话给我,我立马就奔出去了,而且,而且我们还在前面那个酒店里开房了呢!他叫我回来收拾一下行李,然后我们就回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