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读完《论语》最后两段,就把书合上了,朱慈烺也很听话地松开了手,任由伯娘拿走了在他眼里像玩具一样的《论语》。“好啦,好啦。”张皇后把《论语》放在一边,又抱着朱慈烺晃了晃。“我这是又犯傻了。烺儿还这么小呢。就算是聪明伶俐,现在也听不懂呀。”“娘娘您说得对,烺儿确实应该多学一些圣人的话。就算现在他听不懂,也得熏陶熏陶。只是我说话,陛下有时候不一定听。还是娘娘您说话管用,陛下从来都不反驳。”周后满脸笑容,说得张皇后都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尚未待张皇后答话,一旁性格开朗的田妃,终究是按捺不住,帮衬着说道。“可不是嘛,娘娘。周姐姐所言甚是,这东西六宫之中,唯有您的言语,在皇帝陛下面前才是金科玉律。上次那老太监色胆包天,没根的东西……”“田贵妃,住口!”田贵妃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周后声色俱厉地呵斥住了。田贵妃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捂住嘴巴。本来张皇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那老太监陈德润竟敢觊觎自己的美貌,着实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然而,被周后如此疾言厉色地呵斥,张皇后反倒有些不自在了,联想到宫中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她的心情愈发沉重。望着怀中的朱慈烺,张皇后仿若未闻田贵妃所言,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罢了,我年纪尚轻,却也真的犯了糊涂。还是皇上所言极是。烺儿日后必将成为太子,亦会成为一代明君。所谓文曲星下凡,状元郎再世,那些书生纵然文采斐然,也不过是烺儿麾下的一个办事之人罢了。烺儿所需学习的,乃是帝王之术,御官之法。可是如此,烺儿?”张皇后本未期望未满周岁的朱慈烺能够有所回应。岂料朱慈烺竟清晰地“嗯”了一声,这声回应犹如乳虎出谷,清脆悦耳,令暖阁中的四个女人皆喜出望外。“皇上,早安!大皇子,早安!”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高呼,犹如黄钟大吕,震得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田妃跟前的一名小太监,手提一个鸟笼,宛如捧着稀世珍宝般站在门口。那声中气十足的大喊,自然不会是小太监发出的。他那小身板,哪有如此大的肺活量?那声音的主人,乃是笼子里那只羽毛偏灰色的灰鹦鹉。听闻此鸟乃是佛朗机人从遥远的非洲大陆带来的,比本土的八哥更能口吐莲花,说些喜庆话。田贵妃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嘴角轻扬,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父亲在江南与海外商人做买卖时,那外商为了巴结我父亲,好与皇家公司牵线搭桥做笔生意,便将这非洲什么冈比亚的灰鹦鹉等奇珍异兽送了过来。说来也怪,这些奇珍异兽或许是水土不服,没几天就都死光了,唯有这灰鹦鹉顽强地活了下来。起初,它还说着外国语,如今被调教得却已只会说咱们的语言了。我父亲特意托人将它送进宫里来。我这边已准备备孕,备孕这可是皇上教导的新词。这灰鹦鹉在我这里,怕是有些不合适了。想着娘娘这里太过冷清,便将它送来给娘娘做个伴,也好给娘娘解解闷。”张皇后听了,喜笑颜开,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哟,我怎会将田贵妃有个财神爷般的爹这等事忘却呢。这灰鹦鹉可真是稀罕物,不过我适才听闻它叫的乃是皇上和大皇子呢。莫不是要赠予我的吧。”田贵妃亦随声附和,娇笑道。“在娘娘面前,我岂敢有丝毫隐瞒。本来此灰鹦鹉是欲赠予大皇子的,可周姐姐担忧大皇子年纪尚小,不敢让他把玩此等玩物,又唯恐他玩物丧志。”田贵妃在张皇后面前那是何等的怡然自得,全然不顾一旁周后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周后着实对田贵妃一口一个大皇子的叫唤厌烦至极,哪有张皇后称呼的储君来得悦耳动听啊。张皇后一听,顿时兴致盎然,犹如孩童得到了心爱的玩具。“那敢情甚好,我在这宫中可真是闷得慌。在皇宫里修行做居士,说穿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毫无用处,亦难以修成正果。”张皇后喜笑颜开,宛如春花绽放,伸出那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玉指,战战兢兢地伸进鸟笼里,想要逗弄一下那灰鹦鹉。这灰鹦鹉倒也机灵得紧,只是轻轻啄了一下,仿佛在娇嗔道:“别闹啦!”可没使多大劲儿。“这小家伙叫啥名儿呀?”张皇后抱着朱慈琅,宛如护着稀世珍宝一般,好奇地问道。“叫嘿咻呢,娘娘您可别笑话我,这是皇上给取的名儿。说是取个怪里怪气的名儿好养活。”田贵妃羞得面若粉霞,声若蚊蝇地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张皇后的脸已经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红了又红,心里想着要不要给这鹦鹉改个名儿,又觉得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突然,张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赶忙把朱慈烺递给了奶娘,然后转头对着身边的大太监说道。“李德海,这屋子里实在是闷得慌,烺儿肯定呆不住。快带着大皇子去花房和鹦鹉嘿……咻玩儿去,那里可暖和啦,皇上还特意弄来了玻璃,做了个温室呢!”张皇后很艰难地才把鹦鹉的名字喊出来。“是。”张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李德海,领着抱着朱慈琅的奶娘离开了暖阁。张皇后又看了一眼远去的奶娘,对着三位崇祯皇帝的后妃说道。“说吧,都是有些什么心思想说。其实烺儿还小,你们当着他的面说,他也是听不懂的。”:()重生崇祯,魏忠贤没死,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