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讳接过茶杯猛灌一口,用力压抑胸口怒火和戾气,忿忿发狠道:“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
范庆阳焉能看不出他是虚张声势,实则心里没底,高讳骤然富贵,若是对方软弱退让还好,若人家真是硬茬子,他心里肯定发虚。
这同当初的自己何曾相似,不止色厉内荏相似,连愚蠢都是如此相似。
李世民以魏征为镜,明得失。
他范庆阳以宋景辰为镜,呵呵……哈哈哈……
可见这人啊,可以没有朋友,但不能没有仇人,仇人使人清醒,使人上进好学,使人有追求——
使人知、耻、而、后、勇!
范庆阳目光转动,朝高讳道:“高兄,你我先不必如此激动,愚兄方才细细想来,若是那宋景辰当真不惧,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不敢见你?”
“恐怕他这是故意躲着你呢?”
高讳不解,“他如何得知我找他何事?”
范庆阳撇了撇嘴角儿,“高兄,宋景辰一向为人狡猾,他如何不知你找他何事?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朝廷的事高家该找的是他父兄,找他么……猜也猜得出来与生意有关。
这宋景辰是不想让高兄你分一杯羹呢。”
高讳不服道:“说得倒像是他宋景辰吃了多大的亏一般,难不成他宋家就没有用到我高家之时?”
范庆阳苦笑摇头:“只看眼前利益得失乃是商人本性,宋景辰一介奸商,论赚钱还行,论大局观可就比高兄你差远了。
不过是自小就被他爹宠溺坏了的纨绔子弟,仗着有几分经商天赋和好运气又有一众靠山罩着他,混出点小名堂来。
他如何能懂朝廷之事。”
高讳深以为然,冷笑道:“披着一张仙姿玉质的皮子,满腹铜臭,令人作呕!”
范庆阳:“……”
范庆阳想吐,果然是无耻之人看不到自己无耻,在高讳面前他范庆阳都得甘拜下风。
话说你不稀罕铜臭味儿,你打人家上善楼什么主意?
范庆阳被高讳恶心到了。
高讳不这么想,他认为他同宋景辰是基于政治合作的公平交易,对方目光短浅,不识抬举。
若非高家暂时缺钱,他稀罕同宋景辰合作?
宋景辰是为了赚钱而赚钱,心中只有钱。
而他高讳,心中有更高的抱负,钱材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身外之物!
无耻之人总有理直气壮的无耻逻辑!
范庆阳呵呵一笑,朝高讳笑道:“此事不急于一时,还需从长计议,咱们兄弟别被他的铜臭味儿污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