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细糠,淮康赔了名声出去吃泔水啊?”周夫人一打趣,她们全笑了。
周夫人一贯是暴脾气,戴了绿帽子,肯定不罢休。
闹周家,闹叶家,闹个天崩地裂。
这麽轻松平和,圈子瞧笑话的人倒是跳梁小丑了,一夕之间,风波舆论渐渐小了。
叶柏南在壹号公馆的包房住了一夜。
天蒙蒙亮,保镖拎了早餐和醒酒茶,进来迎接他。
三刀疤蹲了局子,按排序和势力,是一个姓白的大马仔继位,不过,叶柏南扶持了这个保镖,成为新一任蛇头。
“叶哥,您扶持了我,以后槟城有麻烦,您一句话,我摆平。”保镖恭恭敬敬鞠躬,斟茶。
“不必等以后了。你今日欠了情,今日还。”叶柏南耐人寻味笑,“孟长河是宏华国际的大股东,孟太太怂恿他撤资,坑了我一笔,我咽不下这口气。”
保镖顿悟了,“报複孟家?”
“孟太太在皇马会所养了情夫,被周京臣发现了。”叶柏南不疾不徐接过那杯醒酒茶,“她选择屈服周京臣,我便让她知道,得罪我是什麽下场。与其屈服他,不如屈服我。”
喝完茶,叶柏南吩咐保镖带了一队马仔,去北湖公园。
晨雾朦胧,灰白色的六孔桥悬在乌溪水上。
“周京臣在什麽地方打捞了包裹。”
保镖说,“第三个孔下。”
湖城大雨引发内涝,乌溪的水位涨了不少,昨天积水褪去,整座桥梁完整浮在湖面。
他踏上六孔桥,走一步,停一步,琢磨着何晤晤写在纸条的遗言。
——孔不是桥下孔,人却是心上人。
不是桥下。
是心上。
蓦地,叶柏南意识到什麽,“继续捞。”
“二刀疤的马仔捞遍了湖底,孔下没东西了。”保镖觉得白白耽误工夫。
“孔上捞了吗。”
保镖愣住,“桥洞?太明显了,藏不了东西。”
“六个洞,逐一检查。”叶柏南下令。
保镖没辙了,招呼面包车里的马仔,两人一艘乌篷船,划向桥洞。
叶柏南伫立在桥梁中央,握住铁索,一声声心跳,沉钝,隐晦。
似乎在心里,又下了一场潮湿孤寂的雨。
“有东西!”马仔举起一个白色包裹,与六孔桥相同的颜色。
保镖诧异,“在哪挖的?”
“第三个桥洞的孔上!苔藓和泥沙覆盖着——”
周京臣只打捞了孔下,没注意孔上,花魁指名第三个孔,周京臣足够仔细了,其余五个孔也查看了,唯独没想到,藏在孔上的桥洞了。
孔下,孔上,半米之距。
花魁如此聪明的冒了险。
“再挖!”另一名马仔匍匐在甲板上,撒网,“每一个桥洞,扒到底。”
片刻,不远处的船晃了晃,“又有一个!绑在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