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怀了周家血脉,周夫人的确没接纳她。程家的背景,周家是万万不入眼的。
太太圈私下也调侃:贪污犯的女儿是母凭子贵了。
如今,冒出一个林蔷薇,比华菁菁更青梅竹马,和周家祖辈更亲近,兴许,周夫人又活泛心思了。
“吃一块鱼肉,鸡汤清蒸的。”周京臣仔细剥了鱼刺,搁在程禧餐盘内,“你怕胖,又要补充营养,何姨为了你煞费苦心。”
她在桌下碾周京臣的脚,发洩愤懑。
碾的脚趾,不小心蹭了受伤的脚踝,他面色微白。
“你不舒服?”林蔷薇瞧出不对劲。
周京臣半笑,半无奈,“磕椅子了。”
程禧挪开。
直到晚餐结束,她一个字没说,上楼回屋。
周夫人在厨房忙活着宵夜和甜品,吩咐周京臣好好招待林蔷薇,聊到十点半,周京臣借口喝药,也拄了拐上楼。
卧室亮了灯,但反锁了门。
他敲门,“我睡哪?”
“你爱睡哪就睡哪。”程禧隔着门,“周家準备去母留子吧?”
周京臣拧眉头,“去什麽母?去不去父?”
“你去母,我去父。”她收拾着行李箱。
他倚着门,晓得她吃醋,耍脾气,配合她耍,“咱俩全去了,谁抚养礼礼?”
“轮流养。”程禧一股脑打开抽屉,瓶瓶罐罐、相册存单、珠宝证件,填得行李箱鼓鼓囊囊,“我一星期,你一星期。”
最毒妇人心
周京臣拿钥匙开了门,停在程禧身后,打量她行李箱,“私房钱不少啊。”
她迅速合上箱盖。
“离家出走?”
“我搬去美容院。”
周夫人留林蔷薇在祖宅住一段日子,周京臣也没资格管,何况她。
图太平清静,只能她走。
他揭箱盖,一件件翻,“你这是搬家,还是抄家?”
程禧梗着脖子,“我的东西。”
周京臣从夹层掏出一块男士腕表,“你东西?”
那块表价值二百多万,他二十八岁佩戴过,这两年不新鲜了,戴了其他牌子。
“我收拾得匆忙,装错了。”她丢在床上。
他又翻出一枚男款的蓝宝石胸针,掌心掂量,“也装错了?”
程禧咬着舌尖,“你补偿我青春损失费。”
“没出息,贪这点补偿?”周京臣恨铁不成钢,“姑婆发话了,周家和李家的家産全是你们母子的,我是打工的。你心情好,施舍我仨瓜俩枣,心情差,我吃剩饭。”
她欲笑不笑,“男人的嘴,茅坑的水,又臭又鹹。”
周京臣搂住她,藏蓝色睡衣衬得白玉似的面皮儿,乌发,墨瞳,削薄的唇鼻,有浅浅的木质香,清冽,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