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理。
“姑婆和周阿姨知道了,你交代得了吗?”程禧整个人蠕动,试图摆脱。
“谁?”
“姑婆——”
“和谁?”他表情严肃,“不叫妈妈了?”
她叫了九年的周阿姨,偶尔顺嘴了。
“看来,这是真打算离了。”周京臣打开飘窗柜,里面是程禧在市里舞蹈比赛获奖的舞服,一件羽毛的,一件唐宫水袖的。
他挑了羽毛的那件,拔了一支。
糙糙碎碎的毛尖儿来回摩挲她脚心,她怕痒,四肢和骨髓一瞬全麻了。
“周京臣!”程禧一边大笑,一边大哭,“我宰了你——”
他无动于衷。
“还离家出走吗。”
“离。”
“有志气。”周京臣夸她,羽毛自下而上扫,“离婚吗?”
“离”她佝偻脚趾躲着,嗓子哭哑了。
他又自上而下扫,“还给礼礼选后妈吗?”
“你刚三十岁,你肯定续娶女人眼光準,比男人选得合适——”
“三十岁续娶?”周京臣阴恻恻笑,“怎麽,这段婚姻撑不到明年十月份我三十一岁生日了?”
他掰直她脚趾,脚心完全舒展,羽毛横着扫,痒的程度加倍,她哆嗦着笑,眼泪鼻涕飞溅,“你睡觉小心些,我阉了你——”
外界评价:祖辈娇惯的暴脾气,却生得清风朗月一般的相貌,初识他,糊弄了不少人。
他哪里是清风朗月。
是毒蛇,是坏透了。
“老不老实?”
程禧倔,咬着舌头不吭声。
何姨吓得敲门,“哭了十分钟了,您是逗她呢,是打她呢?”
“逗她。”
他敷衍,打量程禧。
长发铺在紫罗兰的锦缎床单,黑发,白肤,花色,浑身汗涔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