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军人,在部队里和其他战士一起排兵布阵,冲锋陷阵,他们熟知如何战斗,可是他们忘记了,有时危险并非只来自敌人。
人心并不是完全一致的,而官方内部,也并非只有一种声音,先前肃清的不过只是个被推到台面上的替罪羊。
要不是这次他因为成遇失联的事起了疑心,返回陆地去调查,也不会发现隐藏的真相。
直至那个人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依然是信任对方的,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他不会和其他人一起进入那栋小楼的那个房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对方笑吟吟说自己要先去处理一些事情,让他们休息一下等一等的时候,其实是在笑着送他们去死。
对方甚至没有采取普通的伏击形式,而是用了这种一劳永逸不留任何活口的狠辣方法……
幸好,当初他和刘爽觉醒后一起登记道具资料时,他稍稍留了点心眼,毕竟“瞬移”这样的道具比对其他人来说太过逆天了。他不想成为被重点关注和研究的对象,所以当时就隐去了这一点。
异能者五花八门,也不是谁都有道具,加上那阵子他们一直在出任务,也根本没时间回去一一处理这些细节。
也因此,没有人知道他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逃脱。
在爆炸火光亮起的瞬间,他痛苦万分的启动了这个道具。
瞬移道具无法携带别人一起离开,当时和他同在一个房间的几个队友都牺牲了……
片刻之后,刘爽也过来了,她和舒馥一起,先带着韩澜去了底下药店扫了一下自动诊疗,让他亲自过去拿了伤药之后,她们又带着他去了舒馥木筏的二层阳台里。
舒馥将自己的漂流岛屋与后面的木筏区拉开了距离,保证其他人不能来打扰后,用盆装了些干净的水,拿着毛巾又返回阳台。
刘爽帮着给他清洗了伤口,上了药。
还好,走的及时,只是轻度的灼伤。
直至这一刻,舒馥才知道,韩澜这次回陆地根本不是什么官方任务,而是因为成遇和之前一起登上直升机踏上返程的人都失联了。
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因为出了新的任务。
但这次他和成遇约定过,如果再出任务,一定要给个消息,哪怕一句话都没有,发个彼此熟悉的暗号符号也行。他是想陪着成遇一起,之前才没有选择立刻在木筏上安顿下来的,自然需要清楚他的动向,好决定什么时候离开木筏。
可这次成遇失联,他没有收到消息或是暗号,之后他再追查,发现那天一起登上直升机的每个人队员,甚至包括飞机驾驶员,都失联了。
所有人一起返程,例行汇报结束后会当即解散,各自休假,哪有可能再次一起去做同一个任务。
更何况,当时最后的“毒瘤”都给肃清了,又哪里来的任务。
开始他还没有想的太深,只担心他们是不是在哪一处遭遇的恶劣天气变化,为了不让舒馥担心,怕只是自己多想,所以只私下和刘爽说了,之后便以任务为借口返回了陆地。
可一路追查,越查越不对劲,路上还遭遇了几波伏击。
他们好不容易去到了班城,以为进了自家的地方会安全,可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去竟是死局。
“那个人到底是谁?”刘爽看着对方,她能理解韩澜此刻的心情,在死亡前的一瞬间,被迫抛下队友独自离开,这种感觉一定万分痛苦。
可是,她也同样非常了解韩澜,如果对方不是他非常信任的人,他不可能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踏入陷阱。
韩澜看了一眼刘爽,又看看一旁的舒馥,最终开口:“那个人——是周建伟。”
舒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可刘爽闻言却脸色大变。
“怎么了?”舒馥看向刘爽。
刘爽回头看向她,拧着眉缓缓开口:“那个人,是成遇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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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小小的漂流岛屋拖着后面一长串的木筏,以不可思议的高速掠过水面。
木筏原本的居民都有些习惯了,他们知道只要不是遭遇上百米的海啸或是水龙卷动荡,这样的高速行驶并不会对木筏上的人造成过多颠簸。他们只要别在这种时候站在木筏甲板上就行,都不用刻意找地方坐下,原本该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
而后面避难屋里,暂时都回到各自房间的众人则个个心跳加速,他们看着玻璃窗外时而朝后飞掠过去的水面和岛屿,时而完全淹没避难屋的水浪,看啊看的就开始晕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