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完全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也会为彼此准备礼物。除去他第一次生日,许羽书因为不知道日期没送,其余时候一次不落。
裴知欲的那次生日也是同样。
因为他性格寡淡,对什么都物欲极低的缘故,许羽书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底要送他什么。
直到某一天的午休。
彼时两人正在弓身埋首,奋笔疾书写着作业。
裴知欲写完一张化学卷,挺起腰背,活动了下脖颈,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今天几号了?”
许羽书当时也愣了下,过了一会儿说:“今天星期二,具体是几号我也不知道。”
学生常年身处于学校,向来只记星期,不记日期。
除了大型的节日,比如国庆、五一,因为知道会放假的喜悦,所以大家会奔走相告,导致脑海有点概念,其余时候具体的日期都一概不知。
裴知欲当时没说什么,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轻皱了下眉又飞快松开,埋下身子又重新投入了题海。
但许羽书却迟迟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迟疑不定和困惑重重,跟他平日游刃有余、对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子截然不同,简直大相径庭。
许羽书灵光一闪,决定送他一个日历本,她货比三家,精心挑选了一个灰白配色的款式。
像对待手账那样,不仅在每一张的右下角都贴了卡通的贴纸,还附上了她绞尽脑汁写的语句。
有打鸡血式让他好好学习的励志语,也有充斥着美好愿景对他未来的祝福语,还有以生气的口吻对他所作所为的挑刺语……
而最后几张,许羽书就只一笔一画地写了一个名字,简简单单的“裴知欲”三个字,齐整地镌刻在右下角。
代表着独属于裴知欲的所有物。
裴知欲生日当天,许羽书把他叫到了学校顶楼的天台。
两人相对而立,站在充斥着狂风的台阶上,那天风很大,吹得许羽书发丝凌乱,耳朵通红。
“裴知欲。”她双手背到身后,歪了歪头,神秘兮兮地说:“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让我想想啊,”裴知欲长长地嗯了一声,故作深沉地思考,“是你数学考了高分的试卷,还是排名进步了的成绩单?或者是英语得奖了的证书?”
“裴知欲!”许羽书绷着脸瞪他,“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ok。”他双手举过头顶,笑得散漫:“送我的礼物?”
明明是许羽书让他猜的,可真猜出来了,她居然又破天荒感到不好意思了。
她抿了抿唇,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算是。”
裴知欲唇角勾了下:“那怎么还不给我?”
狂风大作,呼号声呜呜作响,许羽书却明确感知到体温在上升。
还听见了自己如擂的心跳。
许羽书耳朵发烫,感觉到无所适从,在他的注视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了,她把礼物胡乱地塞他手里,转身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