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袖袍在猎猎风中翩飞,崔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也是?”
说着,从自己宽大的袖子中拿出已经折成两半的黄铜令牌。
令牌整整齐齐被折断,上面拓印着蝴蝶翅膀的纹路,其中夹杂着闪光的鳞片。
有区别的只不过是,他的鳞片是碎的,就像是融入了这块令牌,成为了铸造材料的一部分。
“判官大人。”
就在他们低头去看崔珏手中的令牌时,一个身着长衫的青面鬼飘了过来,冲着崔珏就是尊称拱手。
虽是读书人的打扮,但声音却是清晰洪亮,宛若武僧。
“需要我做什么?”
忘川河
“带他们去忘川。”
“忘川?”那青面鬼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地方现在……”
崔珏瞪眼过来,从伤口处流淌下来的鲜血就像是一行血泪。
青面鬼瞬间噤言,老老实实地拱手后退。
噤若寒蝉地做一个哑巴领路人。
丘严回过头去看崔珏,只见他垂下的鎏金袖摆里隐约出现剑刃的形状。
有一种壮士不返的悲壮。
“忘川现在怎么了?”
丘严穷追不舍,但那青面鬼把他们当空气,彻底无视。
上忘川的路已经落了满地黄沙,原先的曼陀罗已经干枯,只剩下花蕊和绿色的叶子。
花叶永不相见的彼岸花见了面,伤亡是成几何倍数增加。
沙子将干枯的花叶淹没,像是下雪天销声匿迹的尸体。
夜很长,等雪完全消失,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踪迹了。
凶手不会被发现,他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可惜的就是,就算他们现在知道在这大雪之中埋着一具尸体,也没有人能够发现。
尤其是在这战争时期。
去忘川的路很长,丘严站在桥上,那是他曾经走过的奈何桥。
桥头上的老婆婆已经不知去向,只不过她曾经站立的地方剩下一滩深红色的血迹。
无数魂魄站在桥上,等待着属于他们的那碗酒。
孟婆汤,摔碗酒,碗碎即前世碎,迎接新生的到来。
现在孟婆不见了,没有人再能做出那碗汤,魂魄不断堆积形成人塔,丘严听见桥的喘息。
“那就是。”
青面鬼抬手指向对面的河,晚霞颜色的河就像是染上了血。
丘严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手指已经齐齐被砍断了,用来给他们指路的手掌也是血迹斑斑,满满的细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