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礼忘记了年幼时动过心的孟晚洲,忘记了与自己纠缠的北逸,每日浑浑噩噩地陪在白司行的身侧。
北逸费尽所能,也未能将白书礼救出。
偶有一日,他进了东宫,看到坐在屋檐上看雪的白书礼。
“你来了。”
北逸:“阿礼,你还记得我?”
“昨日大梦一场,一些事情记得七七八八,可还有一人记不起,他似乎姓孟。”
北逸:“跟我走吧。”
“去哪里?这世间可有你我的容身之处,我的身后是无数条人命,我走不了的。我走了我的族人又该如何?”
沉默许久白书礼道:“你可以教我轮回之术吗,我想回到十年前,挽救一切。”
“不可。”
……
梦境的最后,白书礼因为谋逆之罪被灭九族,而白司行独留他一命,将其困在身边。
最后的最后,白书礼自戕而死,救下了一众良官。
他给白司行留下了绝笔信。
从师尊的梦境中离开后,北逸捂着胸口痛苦地坐了起来,师尊的前几世,没有一世有一个好结局。
他心疼师尊背负那么多。
无论他是白书礼时,还是他是沈忱时,都扛着重任而活,他解不下那束缚,他无法卸下肩上的重任,他没有办法。
可师尊,他也是人啊,是该被人疼爱的人啊,他应该幸福一生,在寻常人家慢慢长大,经历世间所有美好,然后安享晚年。
他记得沈忱将自己困在囚笼中,为了杨昭为了天下为了那些人的性命,他不惜以自己为棋。
他记得白书礼为了挽救孟晚洲性命,不得已嫁给自己的师兄,与虎谋皮却为虎所伤,他信任的部下背叛他,他云山的同门也被白司行屠戮,最后他的身边空空如也。
他记得寒梓瑜为了拯救天下,无数次不顾生命危险,将所有人拦在身后。望崖巅大乱时,他一人扛着结界,灭世之灾时他依旧如此。
他也是人啊,他又不是神,他也会疼啊。
北逸紧紧抱着寒梓瑜:“师尊,醒醒,弟子今后再不惹你生气了。”
可他们还有多少个今后,一月之期已过了五日了。不久后,他们会丧命于此。
“师尊。”
身旁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睁开眸子看着面前的北逸。
他抚摸着北逸的脸:“还以为是梦。”
“师尊,你醒了。”
“北逸。”
北逸一把将师尊抱进怀中:“对不起师尊,是弟子不好,是弟子误入了你的梦境。”
“晚洲死了,孟家被灭门。白洛也死了,我终究是谁也没有救下,那些良臣尽数被杀。”寒梓瑜一阵挫败。
“不是你的错师尊,师尊,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