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拨了人才,就应当任用。现在南方重建,正是用人之际,难道收起来好好藏着,想锦衣夜行吗?吏部可以把这些守选的人一些编入职官的候选名单之中。这次要是他们能把吴币的事情完满做成,就当是朕帮助门生们立一功了。”众臣称是。“那就这么定了。中书省和吏部商量着拟出人事调动安排再呈上来吧。——编修《开文律》的事情,今年应该可以完成了吧?”左仆射笑道:“秋天应该就可以完成了。”“甚好。”“那,臣等就先告退去了。“去吧——安王,你留下来。”等众臣退下了,大哥道:“你看韦缇如何?”“尚书一人身兼数职,事物繁杂,但是都能抓住要害,把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得有条不紊,而不慌乱,是难得的宰相之才。“嗯,那你看,他给你当安王师,如何?”“臣觉得,还太早了一点儿。”“你这样想?”“是。南方尚未安定,北方尚未宾服,陛下春秋鼎盛。现在的确是早了一点儿。”他沉吟了一会儿:“也罢,韦缇不善学术,专抑文雅。再说吧。”“听说昨天有人建议请长平王进京侍奉,虽然被圣人驳回了,可是今天你就来了。安王真是好大的面子。”我免冠谢罪,“一则因为抚慰山东,新近回来;圣上要臣参议朝政,臣才疏,不得不竭力应对;二来,新丧子,臣也病了一场,实在害怕病气过渡,因此不敢贸然参拜。伏请皇后恕罪。如长平王之事,不是臣所能揣测知会的,臣不敢妄言请罪。”“那王妃因何不来?你们在这件事情上竟如此儿戏,可知宫禁内外已经有人捏造流言了?”“王妃丧子沉痛,又因臣不在京,已经闭门谢客许久,往来王府的,只有亲眷密友。臣想天下当母亲的,都能体谅王妃的难过。既然已经有流言了,臣即刻叫王妃来,向皇后请罪。”皇后道:“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起来吧。”我起身稍整衣冠坐下。“说起来,听说王妃的大姊当年第一胎也是到六七月上没了,可是第二胎仍旧好好的。你与王妃尚年轻,时日还长。我听说陈国公夫人照看了王妃两个月,很是应该。”“是。”“天气炎热,过几天就要去翠微宫避暑。你与王妃若是无事,也一同去吧。”元奚白“王妃,大王请你过去。”满春的眼里都是忧虑。想来大王从宫里回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我换上会见宾客时穿的礼服,挽一个端庄正式的发髻,施粉敷面,画钿涂唇,踩着款款的步子去堂前。大王端坐在案前。也穿正装。“大王。”我在案前坐下。“王妃。”原来大王去了一趟山东,晒得这样黑。“这段时日,为何都不去看皇后?”“妾有哀容,不得在圣人面前无礼。”“今日我入宫,皇后对我说,当年王妃的大姊也是如此,王妃不必哀毁过度。”“是。”“王妃如果可以,明天进宫去看看皇后吧。皇后甚为挂念。”“是,妾明早就入宫。”“过几天圣驾要往翠微宫避暑,皇后命你我随行。”“是,妾会准备的。”默然。默然。默然。“王妃的身子好些了么?”“已经痊愈了,谢大王关怀。”“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且退下吧。”“妾听闻大王甫一回京师,就患了热病。现在好些了吗?”“已经无碍了。”“往后大王要是是患疾,妾请求在身边侍奉汤药。”“下去吧。”“妾告退。”我款款地行了礼,款款地退出堂外,款款地走回房内。不过如此。李济翠微宫我来过一次,却没有住过。这次皇后要我随行,给朝野上下看的意味更浓些。今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常随明皇帝到翠微宫避暑。虽然盛夏,朝廷事务较少,但是庙堂的事情,还必须有人处理;大内与翠微宫的消息,还必须有人传达。是以我虽然挂名在翠微宫侍驾,实际上秋风渐吹的时候,为了安排圣驾回銮才真正在翠微宫住下。睡到清晨,迷迷糊糊听得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起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水车洒水,引了附近的水从屋顶洒下,怪道翠微宫如此清凉。回头却见王妃穿着圆领胡服,束着箭袖,挽高旋髻。“王妃这要去哪里?”“一早宫中打马球,妾约了几个女眷也打着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