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直视同伴的傻样,林清风无奈开口问道,“我们这就去办,苍梧县里几个有名望的员外,还有县里的主簿、知县、县城,以及三个苗寨的寨主、一个瑶族、一个壮族的族长的资料都在这了。”
“来的时间太短,这里的人也更抱团,想要打听出消息来很难,这些估计也只是表面的,”林清风说着顿了一下道,“还有一个身份比较特别的,是先帝时期的陈太傅一家的后代,流放到了苍梧县。”
“哦?”王怀玉来了兴趣,“这是个什么人?”
这段历史宋回芳比较熟悉,他想了一下道,“陈太傅是昭原太子的老师,是坚定的先太子党,在先太子还未犯错时就屡次弹劾陛下,后来先太子意图逼宫,事情败露,他也被牵连在内。三族内成年男子皆处于腰刑,女子被发卖,未成年的流放岭南苍梧,世代皆为奴。”
“嗯?”造反这样的大事,作为太子的老师,陈太傅一家居然不是被株连,而是还有孩子留下来?
这不符合她对崇光帝的认识啊。
果然,宋回芳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这一点。
“因为是先帝亲自下的诏令,也确实没有从陈太傅的府上找出相关谋反的证据,念在陈太傅也是先帝的老师,先帝才格外开恩的。”
“那陛下。”登基后居然没有秋后算账?
“先帝留有旨意,要求给陈家留下一条血脉。”
听到宋回芳这样说,王怀玉有些好奇这个陈家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种浩劫中存活下来。
不过陈太傅早就离世了,也不知道他的那些还没有成年的儿孙是否还记得从前的风光,有半点陈太傅的风采。
陈太傅只是个插曲,王怀玉有心一探究竟,也得先把手里的事情做完。
天一大亮,王怀玉便跟着林清风等人出去视察新买的田地。
距离县城半个时辰的郊外,王怀玉骑着不甚熟悉的马穿过跟着山谷夹缝,羊肠小道,忽然视线一开阔,见到蜿蜒着绕着山脚的一线水田。
水田高低起伏不同,上面已经去除了杂草,正用水养着,咋一看上去波光粼粼的,极其漂亮。
“我们雇了一个长工暂时管着这些地,他说现在放水养着,倒时候再用牛耙过这些地,就可以播种了。”
“因为这块地方靠近河流,我们就先开这一片了,剩下的还有一千多亩没有动,等郡主您安排。”康隶书介绍道。
“这边播种是直接撒种子?”王怀玉也不嫌弃,直接弯腰伸手就捞了一把水田里的淤泥,稍稍一看就皱起了眉,“不行,你们这个弄得太粗糙了,你们看杂草根茎都还在里面呢。”
要是枝叶倒也无所谓,反正沤在田里还能肥地。但这些根茎草头如果不去掉,后面恐怕会跟庄稼抢营养。
都是公子哥又没有下过地,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几人面面相觑。康隶书拿着随身的小笔,刷刷的全记了下来,“好,我们稍后找人再清理一遍。”
“稻种不要直接往下撒,先平整一块小的出来,和江南那边的一样,先育秧了再插秧。”
“可是这样我们的时间跟不上啊。”刘然浒有些犹豫。
“不会,岭南的水稻到了十月份再收都不迟,两季稻的话,第二季十二月再收也都可以。我们只种一季的话,不可能来不及,只是比人家稍晚一些而已。”
王怀玉起身,抬头看了一下周边的山坡,还好买的是有泥土的那种,而不是只有石头堆砌的石堆山。
“我们到上边看看。”
几人穿着长袍,无奈陪着穿了衣裤的王怀玉一起穿过田埂往上爬。
苍梧的山是真的小,几人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到了顶,从上往下看也能看到县城。
苍梧的大地上一座座高度差不多的小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那些在山脚下的田地像是棋盘,相隔不远还有蜿蜒曲折的楚河汉界。
“虽然没有北方的大气辽阔,但这山水一致倒也相得益彰,别有一番趣味。”宋回芳感叹道。
王怀玉天生就没有这份文艺,一上来就毫无形象的查看山上的植被,扒拉着枯叶下的泥土,甚至还把脏兮兮的手放到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