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绝无此意!”何旺冷汗连连,就差指着手指发誓了。
“只是这河底的千亩地,是我们河底村六百多人的生计,若是漓江改道至此,我们这一个村的人都完了。”
“大人,河上村是苍梧县管辖,我们河底村也是啊。何况这些年了,我们一直本本分分多耕种,所交的稻谷都比河上村多,为何非得让漓江改道呢?这些年来,漓江在那边不也好好的吗?便是水灾,就算是在旧河道也不见少啊。”
“就是啊大人,我们都是苍梧县的百姓,凭什么就是得用我们的地?用河上村的地不也可以?他们的地还种不出东西来,哪里比得上我们!”
村长说完,后边的村民也跟着附和。
话里话外就是不想搬走,想要牺牲别人。
林清风倒是不意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这些拿他当傻子就不好了。
“你觉得是你们自己会打算,还是衙门里的河工会打算?改到河上村,多出来的银钱工料人手,你们河底村出?下游被淹的三个村子的损失找你们要?”
“你们看到的是自己的利益,本官看到的是整个苍梧县的利益,甚至岭南的利益。漓江从河底村过,可以更快的到珠江去粤州,到时候把码头建起来了,得的利益你们能赔得起?”
罗梭子听不懂他什么利益不利益的,只知道自己的稻田要被毁,便红着眼气道:“那我们就是该的,欠他们的,要把自己的地给他们?”
“梭子!”何旺呵斥了他一声,转头满脸忧愁地对林清风道:“大人,不是我们不配合,也不是我们不顾全大局。这大家都家有老小的,若是没了这些田地该如何过活?都是您的子民,总不能就逮着我们一个让我们活不下去吧?”
“谁说让你们活不下去了?”
林清风反问。
他都没有把条件摆出来呢,这群人就在这里把事情想得那么糟,这是把他当什么人,把朝廷当什么了?
“地都没有了,这如何有活路?”何旺不解。
“你们这里有多少地,本官赔给你们多少地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什么叫用了他们多少地,就赔给他们多少地?
何旺也是,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他楞了好久才问:“大人,您这话可是当真?”
“本官还能贪图你们那几亩地不成?”被怀疑的林清风很恼怒,“真当谁稀罕似的。你们自己在舆图上找,看中哪块地了,只要是无主的就换给你们。”
话说完,江稳山就将随身携带的舆图摊开在石桌上。
怕他们看不懂,还在地图上挨个地将地方指出来。
“这里是河底村,看到这个弯曲的线没有,这个就代表漓江。对岸往上就是河山村,再过去就是县城,有这个符号的是山,空白的地方是可以做耕地的地方。上面没有标红的都是无主的,你们自己挑吧。”
这一番话,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让河底村的馋得不行,但第一反应还是怀疑这个真的能吃?天上真的能掉馅饼?
何旺凑近了看,犹犹豫豫地将图一一和江稳山说的对上。
看着上面红红的一片,要么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山,少数的空白还是靠着山脚,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县令大人那么大方了。
“大人,您说的这些地,是要我们自己去开荒吗?”何旺问。
林清风有些诧异地看他道:“当然,不然你还指望本官给你开荒吗?当然,你要是能找到开好的地,且无主的,也能都给你们的。”
“开好的地怎么可能无主?”罗梭子心直口快道。
对呀,开好的地怎么可能无主?而且,本来按照大齐的律法,谁开荒出来的地本来就归谁的。如今依这位大人的意思,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林清风当然知道,所以他继续道:“若是你们肯搬走到别处去开荒的话,本官找郡主帮你们借上三十头耕牛,和五十套农具,给你们一年的使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