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什么也没想,脑子也是空的,猛地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萧翎。
白色的单衣,苍白的脸色,以及如墨的发,似一轮明月骤然出现在眼前,一时间让人惊艳到晃了眼睛。
“世子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刚才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谢姝看着他,似有不解。
“我祖母从未提及过,想来那只是她和长公主曾经的一句戏言,你不必当真。”
“世子爷,您真的不必同我解释。我有没有当真一点也不重要,我当时就是太吃惊了,别的什么心思都没有。真的!”
为怕他不信,谢姝举起手来。
“世子爷若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他压着眉眼,目光直入人心。
谢姝眼神不避,回应着他。
良久,他低声道:“谢姝,你以后若有什么事,告诉我。”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石榴姑娘,而是谢姝。
谢姝睫毛一颤,垂下来,“我能有什么事,我父母双全,家庭和睦。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康顺人家。我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官之女,最大的烦恼就是害怕被你们王府的富贵迷了眼,他日我归家之后,这唯一的烦恼也会消失,哪里还能有什么事。”
“王府的富贵若真能迷了你的眼,那你何不……”
谢姝心一跳,连忙打断他的话,“世子爷,时辰不早了。您让我做的事我也已经完成,我该走了。”
他抿着唇,看着她冲到了屏风后。
很快屏风后传来窸窣声,一如风吹着树叶,在人的心间摇曳不停。那不间断的细碎声音,似无数叶尖在撩动着他的心壁。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我只知道他们身上没有藏东西,别的我不敢妄议。皇储之争和朝堂之事我不懂,更不敢胡言乱语。但我方才瞧着他们都佩戴着相似的玉佩,安王世子的那枚与您之前让我找的东西有着一样的刻纹。”
她说的东西,是指在白萋萋房间里发现的那块令牌。那令牌上的刻纹与李相仲玉佩上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白萋萋极有可能是李相仲的人。
“当年圣上得了一块极品冰种,命人打造出四枚玉佩,分明赏赐给当时的三位皇孙,皇长孙李相仲和皇次孙李相如,还有重元太子之子三皇孙李相尧。但最后一枚,则赏赐给了长公主刚出生的孙女。”
重元太子自小体弱,英年早逝。因为他的早逝,才有安、宁两王的储君之争。玉佩的事很多人都知道,那时曾引起过不少争议。
原因无它,只因当时圣上的皇孙不止三人,李相仲和李相如都有胞弟,更别提庶出的皇孙们。但圣上越过自己的孙子,将第四枚玉佩赏赐给了长公主的孙女,可见对长公主的看重。也正是因为那枚极其罕见的玉佩,才能在月城被屠三年之后,还可以将定远侯之女寻回。
“这事我也听说过,但那令牌又是何物?”
“那东西是李相仲的私令,可号令他的私卫。”
“那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会给白萋萋?”
谢姝已套好自己的衣裙,出了屏风。
萧翎望着她,目光晦涩。
她有些莫名,“世子爷,您说吧,我听着呢。”
如此模样又乖又娇,一时令萧翎怔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