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外甥也太大太吓人了,她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萧翎又好气又好笑。
“若真论起来,我能识人心,别人一辈子看不破的事情,我须臾间便能看穿。如此说来,我岂不比一些活到七老八十的人懂得更多。照这么说的话,以我所知而论年纪,我比你大。”
谢姝只能装傻,插科打诨开口道:“那我应该叫你……叔?”
萧翎:“……”
这下终于张嘴和他说话了,但却是叫他叔!
“谁说我要当你叔叔?”
谢姝因着他阴沉的脸色,莫名其妙心情大好。加之酒的后劲一上来,她好像体会到什么叫做酒壮怂人胆的感觉。
【世子爷,您可真难侍候,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叫您叔您都不乐意。您不是不要妹妹嘛,否则我叫您哥也成啊。】
说完,她酒气更上头,身体也跟着晃了晃。然后她感觉有人一只手扶住了自己胳膊,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
四目凝望,热气氤氲。
草丛中传来虫鸣声,先是试探着叫叫停停,许是没人打扰,那虫子以为这方天地自己最大,便开始不管不顾地放声鸣叫。
这叫声在她耳中不断放大,她脑子里仿佛很空,又仿佛充斥了太多的东西,一时乱成一团,理不清也剪不断。
“世子爷,天不早了,……要回去了……”她压着声,每一个字都泛着酒味。
身体动了动,握着她腰的手却纹丝不动。
“世子爷……”
萧翎目光如剑,直入人心。
“谢姝,别装糊涂。”
谢姝想,这怎么能是装糊涂呢。
何况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啊,糊涂一点又有什么不好的。凡事都要问个清楚明白,有时候根本没有必要。
她甩了甩头,试图将酒气带来的昏沉感甩出去。喝酒误事,还真是有道理,她进王府第一次喝酒,就遇到这么个情况。
【您让我说什么?】
“谢姝,你明白我刚才那话的意思,你可以不是王府的客人。”
萧翎并没有放开她,那握着她腰的手甚至还紧了一分。掌下是令人心悸的纤细与柔软,却仿佛有着灼热的温度,烫得人心猿意马。
这个姿势,这个距离,彼此纠结不清,仿佛世间唯他们二人。
她突然打了一个酒嗝,酒嗝中全是梅子酒的清香。原来真不是她的错觉,萧翎真的对她起了心思,只是这心思或者本身就是一种错觉。
【你我才认识几天?纵然你能识人心,你就觉得自己真的了解我吗?】
“难道我们不是相互了解了吗?”
【你以为我们同遭雷劈,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同于世人,你以为我们清楚彼此的一切,我们就是相互了解吗?你是你,我是我,哪怕我们有着太过巧合的际遇,却终归不是一路人。】
“谁说我们不是的?”
【你这话就不讲理了,话是我说的,你不是听见了吗?你问我,我也回答了,结果你不满意,你让我怎么办?】
怎么这么难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