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苏夫人见她不说话,越发来劲,不知不觉显摆起来。一时摸着自己头上的金钗,一时又摸着自己的衣裳。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最近老去长公主府,长公主殿下对我别提有多客气。说我是郡主的大恩人,还说以后要让郡主给我养老。你们说说,那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娘娘啊,居然要给我养老,我这命啊,还真让人给说对了,就是好啊!”
不少人看不上她,却不妨碍有人违心地巴结。
她听着那些花团锦簇的夸奖,别提有多意。
事实上她也没有说错,最近长公主确实总请他们一家去公主府做客,将他们奉为座上宾,对他们很是客气。
每一次长公主都让他们讲郡主小时候的事,初时她还有些心慌,后来见自己无论讲什么长公主都信,而且还一再表达对他们的感激之情,赏赐更是一次比一次多,她这心总算是踏实了。
“之前有个黑心肝的长舌妇乱说话,暗指我们亏待了郡主娘娘。天地良心哪,那年兵荒马乱的,我们自己都没吃没喝的,要不是存了善念,谁愿意家里多了一张嘴。好在长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我们的不容易,还处处抬举我们。”
这个黑心肝的长舌妇,分明就是在说叶兰。
经过这些日子的适应,叶兰的性子也有所改变,渐渐有了早年的样子。是以在听苏夫人这番话后,当下讥笑一声。
“我说的句句属实,莫非苏夫人怕人知道郡主小时候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吗?”
“我们收养郡主的时候,她生了一场大病,人都病糊涂了。你说她以前聪明懂事,难道是说她现在不聪明不懂事吗?好哇,你们大伙听听,她居然敢说郡主娘娘的坏话,是不是黑了心肝?”
有人附和,有人摇头。
那天的事,巷子里大多数人都知道。熙和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一二来。
叶兰反驳道:“我只说郡主小时候聪明懂事,我可没说她现在如何。苏夫人如此紧张,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苏夫人心一虚,虚张声势地爬起来,作势要和叶兰拼命。
“你个乱嚼舌根的贱人,我和你拼了!”
叶兰被激起了以前的烈性,不仅不避,反倒迎上去。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看着蛮横又撒泼,实则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一旦看到别人硬刚,自己三下两下就矮了势。
苏夫人就是这样的人。
她见叶兰来真的,反倒连连往后退。
“你个贱奴才,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狠话,她头也不回地往家跑。
叶兰冷哼一声,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叶氏一直在旁边看着,眼眶渐渐发红。
“姐,你这个样子真好。”
原本叶兰回过神来之后还很懊悔,悔自己一时忘了分寸,一听到叶氏这话,忽然就觉得鼻子发酸。
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左邻右舍都看不起她们,不时有人欺负上门。叶兰总是冲在前面与人对骂,将叶氏紧紧护在身后。
姐妹看着彼此,皆是满眼的泪光。
围观者不明所以,还当她们是被苏夫人这一闹,而觉得委屈难过,不少人开始指责苏夫人行事混账。
一场闹剧结束,众人散去。
等到谢十道下值回家,叶氏便同他商议如何为姜瑜庆贺一事。夫妻二人的意思相同,皆是顾念姜瑜父母皆不在,在这样的大事上要好好为姜瑜操办一番。
主屋的灯很晚才熄,却在熄灭不到一个时辰后又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