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并着李铁匠的叫喊声从人群中穿过,引起邻里一阵阵感叹。
“啧啧啧,太嚣张了,简直不把半仙和员外老爷放在眼里!”
“嗐,人家可是京城来的。”
“这么说,新县太爷要审老李的案了?走走走,咱们去瞧瞧!”
人群很容易被说动,随即几人领头,一帮人风风火火地跟着去了县衙。
众人一拥而去,带起的风将地上的画吹回秦羽脚边,秦羽俯身捡起。
二壮有些犹豫,立在原地看向秦羽:“公子,咱们要去看看吗?”
秦羽抖了抖沾灰的纸,展开放在桌上,慢慢迭成小块收了起来,末了,开口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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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丰梨县比往常的还要热闹,其他人听说县里来了新知县也跟着拥了过来,把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秦羽慢悠悠走到时,衙门口已经没有一丝空隙。
二壮用他坚守的膀子硬是给秦羽挤开了一道缝,秦羽在人群之外,默默看着李铁匠被带至堂前。
“正大光明”牌匾下,解云琅一身官服坐在堂中,面对堂外嘈杂的群众轩然自若,眉眼舒展,双眸晶亮。
李铁匠跪倒在堂前,下意识仰头看着公堂上的人,不由愣住。
这么白的脸,连根胡须都没有这么年轻,真的能断案?
李铁匠出神之际,解云琅一拍惊堂木:“肃静!”
许久不曾见过这架势的左右皂班,被响彻的惊堂木吓得愣了愣,随后才想起敲击杀威棒。
看着底下懒散的众人,解云琅眉心跳了跳,暂时压住一口气,一双星目紧盯堂下之人:“就是你昨晚遭窃,失了三锭银两?”
李铁匠还不习惯被人审问,愣愣点头。
解云琅严肃道:“说话!”
“诶诶!是是是!是小人丢了银子”李铁匠被吓得手不住哆嗦,他年岁也不小了,心跳快得几乎呕出喉咙。
解云琅点点头:“在堂上说的话,都将作为案录,不可欺瞒一字,在场之人都为见证。若本官判断有误,这份案录也可作为你的物证,于你于本官都至关重要,你可清楚?”
“清楚,清楚”
李铁匠出了一脑门汗,说话渐渐有些气弱,解云琅看了眼正在记录的方吉,后者很快领悟,端了杯水给李铁匠,让他坐在凳子上。
谢云琅微微一笑:“李铁匠,不必害怕,你是苦主。”
李铁匠颤巍巍喝了水,见他缓了一些后,解云琅才道:“从现在开始,本官问什么你答什么。”
“是是!”
李铁匠应声,先回答了自己的情况:“我叫李顺,家里祖上都住在这儿,都是铁匠。我今年有五十了,从前也有过婆娘,但生病没了,也没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