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刚起还没完全清醒,在原地缓了会儿,追问道:“他们有说去哪儿么?宋伯呢,他在何处?”
二壮茫然地摇摇头,此时宋晓风从后院走了过来,对秦羽道:“那两个人一早就下山,看样子是往南面去了。哼,这两小子,我看是打算赖在观里不走了。”
“南面?”秦羽对荆阳府不甚熟悉,不知道南面是什么情况,于是道:“我去看一眼。”
宋晓风也没拦他,只递给他一把匕首:“带上这个,路上小心。”
秦羽拿了匕首,没有让二壮跟,独自一人出了道观。
到了山下他租了匹马,不快不慢地往南面去了约几里地,来到一片野林。
野林里不甚幽静,到处都有流民的踪影,秦羽骑在马上望了许久,终于在一块围着人的树干下看到了解云琅的身影。
人群的中央坐躺着一个神情痛苦的灾民,嘴里咬着树枝,正被人七手八脚摁着。
解云琅单膝跪地,双手握住他僵垂的胳膊,趁其不备将骨头接了回去,那人痛呼一声,随后松了口大气。
“多谢大人!”
一旁的妇人对解云琅感激涕零,解云琅回头让方吉给了他们些干粮:“这附近的流民还有多少?”
妇人回道:“不清楚,左右一眼望不到头。”
解云琅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秦羽下了马,默默来到他身后。
方吉看到他来了,出声提醒了解云琅,后者似乎并不意外,整理了下心绪回头看向他:“来得这么迟,可是起晚了?”
秦羽扫了眼这片林子:“这里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妙。”
人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林子里的树叶树皮都比别处少上许多。
解云琅点头道:“这些都是遭了灾的难民。”
“究竟是什么情况?”秦羽刚来,也不是很了解发生了何事。
解云琅带着他往林子外走,边走边说:“还是因为荆阳堤,先前修补时补得乱七八糟,上一次大雨冲垮了部分石堤,洪水冲了他们的屋舍农田,而后又遇着干旱,田里的庄稼都枯死了,他们实在交不上田税,只能躲藏在此。”
秦羽皱眉道:“岂有此理,官府不赈灾便罢,怎的还征税?没有人上报灾情么?”这话刚问出口,他便想了起来,荆阳堤早就宣称修筑完善,倘若被报上去,岂非是打了官员的脸,所以朝廷恐怕压根不知此事。
解云琅摇摇头:“此事以旱灾的名义上报过,但因着受灾范围不大,迟迟未有批复。”
“岂有此理,范围不大便不救了?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在管此事?”秦羽一气之下骂了几句,正对上解云琅的目光。
又是解家?你们管的还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