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不由觉出了另一层意味,耳根有些发烫,默默转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观里。”
“恐怕天黑之前到不了松月观,不然你在下游庄子里将就一晚?”解云琅问道。
毕竟他才刚来不久,这么快就回去,便觉得空落落的。
秦羽也不是不想留下,只是若赶不回去,恐怕睁眼便是提着大刀杀过来的宋晓风。
“无妨,他们会来接应。”秦羽唤来二壮,二人准备离去。
解云琅叫人牵来马匹,对着秦羽的背影问了一声:“明日还来吗?”
秦羽翻身上马,道:“看天气。”
他转身回望,露出半张脸来。
江风吹起他垂顺的发,拂过他微弯的眼角,在记住解云琅此时的模样后,便策马扬长而去。
解云琅望着远去的马蹄,嘴角无意识勾起,唤来衙役道:“明日运物资的时候多备几份,旁边再扎一个营账。”
衙役有些懵,解云琅笑着道:“他明日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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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云琅想尽可能多的雇一些河工,但这般消耗便大了,因此修缮堤坝的人手还是以衙门的人为主。
秦羽和二壮来时的途中加入了运物资的队伍,多一份人手多一份力,既然其他的帮不上忙,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雨季来临前,天气异常闷热,秦羽骑马来回几趟后,便已经出了一身汗,虚弱地躺下歇息了。
而在堤下,衙役们扛着一身泥水,将石块奋力垒上一层,累得大口喘气。
即便有轮班休息,但在这样人手不足、十分紧急的修缮任务下,他们一个个还是累成了老黄牛,实在忍不住开始嘟嘟囔囔:“这狗日子到底什么时候到头啊”
有人嫌站着歇息不够,干脆整个人倒下去,靠着新垒的石块眯眼:“等这烂长虫修完不就到头了。”
“等它到头,不如等我先到头。”衙役也想跟着倒下,然而还没俯身,监工立即发现了他们,骂骂咧咧就冲了过来。
衙役反应迅速,立即装作搬石头的模样,地上的人赶紧连滚带爬起来,监工已经凶神恶煞地冲到了他们面前:“你们两个!一个早上才垒这么点还好意思躺!这堤要是修不好害了全城的人,我看你们怎么办!”
衙役原本还有些紧张,但被骂了一通后,不知从哪儿冒出无名火来:“城里的人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知府自己逃走后咱们有多久没发俸禄了?没俸禄就罢了,现在还在这干苦力!干苦力就罢了,还整天就只能吃些干粮稀粥,我们没力气怎么了?想歇息会儿又怎么了?!你也不过是个吏,给你当监工真以为自己当了大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