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感觉到流火身体滚烫,但滚烫之中似又带了些细细麻麻的凉,让她难以描述,更因两人贴近,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有气自内而外的硬突。像是什么东西在冲撞,一突一突的让她的心突然恐惧起来。她抬眼向上,看到宁扬又高又飘的荡在空中,他们所在的小山头上的阁台已经塌毁了一半。优优在宁扬怀里拼命挣扎给他制造障碍,嘴里叫着:“云宁扬,你给他下什么毒了?他的火息好奇怪!”
宁扬伸手摁住她的脉,身体继续向上纵掠。流火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突然急冲而上,翻手抖臂,状如绵蛇一般诡异,挟着一股破力倏然而至。宁扬竟不能闪避,一下被他拍中肩头,宁扬猛的一扛,手臂一让身体一旋,后背猛的一个反拱。身体借着流火掌推猛的又向上掠了数丈,倏然间一转身体已经化成一条大蛇,这下罩气猛然增强。
宁扬蛇尾猛的一扫,霎时满天浓碧,竟拉出一条巨大的蛇幕来!全是蛇,细细密密在空中交织,数量之多匪夷所思。拧转飞弹遮天蔽日。流火指尖乱弹,气涌之处蛇碎如屑,但宁扬居然在这一霎无影无踪!
流火体内的爆力已经逼到尽头,再是无法强压。只觉胸口一股强气猛的一拱,带出一股血气。他拼着最后一丝余气,突然转头向东南,不能停,只能借着纵气而奔散热出去。一停就会燃烧,火岩珑的本能自保会要了七月的命!
无仰与石横已经追赶而来,石横抬眼只见一道红光而过。那速度已经目不能及,拉出一条长长红线!连他都看不清,实在让他觉得诡异到了可怕的地步!余气灼热,早已经远去空中才渐渐滴下红雨。
无仰伸手接住,是血!“他爆脉了,云宁扬不知练的什么邪门功夫。他……”无仰喃喃道,“他爆脉了,却不肯焚身自保。”
“太快了,根本追不上。”石横低语,“云宁扬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居然把云宁扬逼得化形了。”
“他去找寒冷的地方,距离这里最近的是……雪影山北脊!”无仰眯了眼。
“你要不要跟去?你总是要接麻烦的买卖,如今这株现成的紫檀优梦在云宁扬手里。他定是不肯让的,别的也不知哪里还有了。”
“碧苍山估计还有,不过我现在打算先往南。”无仰说着笑笑,低头道,“哎,云宁扬弃家跑了。咱们先打个劫!”
“我不干,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还劫了小七呢,我是给小七报仇!”
“……”
xxxxxxxxxxxxxxxxxx
流火抱着七月一起栽倒,激起一团雪碎,茫茫雪影山,在凌波谷以南隔了数百里。但他居然只用不到半日的工夫,日落之前已经到达!最后他的眼前已经一团漆黑,暂时性的失明一样不会让他迷失方向,气流的涌动,气温的变化,任何风移风动都是他的指引。他用狂奔的方式,一点点逼迫那撕扯的寒与热,而这里常年的冰寒,恰是淹其火息最好的地方!
“好冷,好热……”他的声音伴着喉间的咯咯声挤迫出来。同时他的手腕颈间,细密的血管已经渐浮,并且不停的在冒血。
七月刚也栽的七昏八素,但此时一见什么也不顾了,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伸手也不知该捂哪里才好。也不知他到底是冷还是热,惶急无措只紧紧抱着流火。眼见这里一片荒白漫无人烟,心绞之间痛溃。她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她真是一个大灾星啊,她早该回家去不要连累人,如今她要害死东家了!
“好冷……热……”流火胡言乱语,眼瞳已经失了光。他的手臂纠缠将七月勒得快断了气,滚烫的唇就在她的颈间。七月感觉他呼出的气都是烫的,血渍已经染红他的领襟,怎么捂也止不住。他的手也在流血,就连眼角都带出血来。突然七月觉得脖子一痛,他竟然咬她!
七月身子一激,他尖尖的犬齿陷进她的皮肉里。但她却没有挣扎,只紧紧的抱他:“东家,你别死……”
天气晴好,斜阳将落。天边拉出一道红锦,带着将暗的绝望艳美!这里很冷很冷,七月单薄的衣衫抵挡不住寒风刺骨,身下是大团的白,浮雪之下是坚硬如铁的冻雪,整座山像是被老天爷遗忘的永冬。静的只能听到风声!
突然七月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人踏着厚雪在走。她像是绝望的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的呼喊起来:“救命啊!”
一个身影渐行渐近,白色的宽大衣袍掩不住来者的灵珑。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虽然雪厚步艰,但她依旧像是一只飞舞的白蝶。纤细眉毛,微媚的眼,只是眼底凝寒,与这里的凛冽如出一辄。
“我道是哪个坏我清静!你的灵物不行了,再不滚要你好看。”声音清冷微低,她拢着袖盯着他们。流火身体的热度融了身下的雪,与血浸在一起漫成大片的红。
“他不是我的灵物,我不会驭灵。求求你救救他吧?”七月被流火箍得动弹不得,只得仰着头说。
那人盯着流火,突然表情微是一诧,慢慢蹲下身来:“火岩珑?”她喃喃道,“居然是同类啊!”
破碎的画面,纷乱的场景。似有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又似有旷野荒原,茫茫无尽!似有喧嚣热闹,人来人往。又似宁静如漠,空荡无声。但无论如何变幻,总有一个纤细的女人身影,若即若离,又如影随行。
“只差这一滴血,只差这一滴。”一个声音在耳畔低语,却如此清晰。像是响在自己的心底,空旷的回荡,却如此的近。
“只差这一滴血,力量就能重聚。只要找到她,一切就可以圆满。从此以后,再也不受束缚,再也不怕别离。死亡也不敢靠近,九幽眠兵,再也无能无力!”
“谁在说话?”流火喃喃自语,这声音也是发乎于心。找不到任何真实的凭据,像是身体已经融化游荡在空气里。
“明光,我是幽泊。同在焦牢山的幽泊,如今你在人间,我在九泉。我们皆是煎熬,来救我明光,你已经找……”
话音未落,突然那声音被打断,另一个幽幽女人声音响起:“水景幽泊,你一犯再犯,我也保不得你。”
一片黑暗,无依无附,像是一阵空气。连声音都像发自内心却找不到心的位置。除了听觉,或者不是听觉。那声音来的突兀,嘎然而止又成一团死寂。连最后的意识也淹没,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迷离的那一霎,一缕思绪回荡,明光?是在叫我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