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双生子的这个说法一旦对外公布就无法改变了,到时候再想说傅煜珩其实是养子也不能。而且还有极为爱重傅煜珩的老娘在其中和稀泥,即便他一心将东西都留给亲儿子,但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贺瑞君会为了让儿子继承家业多些忍耐,而他又有着商人本性,总觉得多些筹码拿在手中,不论于父子之道还是夫妻相处都能更多获益。
实际上贺瑞君压根看不上他这份权势地位,她从来不曾变过,不论世间多少坎坷困苦,傲骨始终未折半分,一直是他最初憧憬渴求的名门贵女。
就在傅松臣将傅煜珩改为季煜珩时,季煜珩则以为自己成功做通奶奶、大伯、父亲三人工作,于身份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毕竟他从小生活在傅家,对傅家内部情况极为了解,父亲大伯越是身处高位越是越不过孝字。
哪怕奶奶再是刁钻刻薄,哪怕父亲再是爱重母亲,也还是时常用他都听腻的话反复劝慰:“我娘年轻时吃过大苦,性子虽左了些但人本性不坏……”
近些年能让母亲搬到四合院独居已经是极限,其余都会尽可能顺从奶奶,而将他认作亲子又显然是利大于弊,对方没理由不同意。
还不知道自己改姓的季煜珩,第一时间让罗鸣将消息放出去,当然,重点不是傅家找回丢失十八年的双生子之一,而是对方一直被养在乡下,养父养母不仅双双作风糜烂,养父还是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
他清楚对方一旦回到集训营,七月份势必会因一场国际赛事在圈子里引发一些震动,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尽可能将对方与这些负面身世绑到一处。
他要让对方即便能拿回金牌,也依旧是个被杀人犯养出的乡下书呆子,如此这般他才能继续当他风头无两的傅三少。
等他娶回关雪月,两人间的差距就更大了。
他虽然会主动放弃继承权,但资源这种事情自然是谁先用就是谁的,他的成就也是在为傅家的未来铺路,一旦身上绑上多重利益链条,亲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殊不知他在户籍上的名字已经变成季煜珩,只不过傅松臣只跟大哥提了此事。
虽然只是养子,但到底是会顾虑孩子的身体,便约定暂时不将此事告知傅老太太和季煜珩,等他身体养好些再说。
*
贺家三人对此全然不知,尤其是贺瑞君,拿到离婚证后就再也不想将精力浪费在傅家上。
要是不离婚,她也许还要担心傅老太太会不会对宝贝小孙孙做些什么,毕竟多年相处,贺瑞君太清楚这位前婆母对她的憎恨。
不论是太过喜爱想接到身边养,还是太过厌烦找些她不好拒绝的借口暗中加害,一切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在失去儿子十八年后,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最佳的选择就是从源头彻底切断。
相较于郑海还有些左右为难,贺瑞君实在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甚至觉得一切都重新开始,当下的氛围可以让儿子敞开心扉,在母子还不是十分熟悉的时候就说一说崽子的“生母”。
心头大石落地,她就有些压不住好奇心了,早早成为奶奶,但她不论心态还是年纪都还很年轻。
不过一家三口刚下车推开门,一道白光便先于他们闪入红漆大门内。
贺寒深立即将崽子交给母亲,将祖孙俩掩在身后才一把推开大门。
然后就看到一只通身雪白毛发蓬松的……狼?
虽然对方看起来尚未成年体型较小,身上也是罕见的一丝杂毛都没有的雪白,甚至还学着哈巴狗那般蹲坐在院子中央,嘴角勾起吐着舌头讨好地发出狗喘,但季寒深作为从小长在山里的猎户,还是一眼看出这是只小白狼。
京市怎么会有狼?还是只罕见毛色,上来就装模作样扮狗的小狼……
贺寒深几乎是瞬间就想起当初在山洞口看到的脚印,被狼送上门的那套衣服至今是他难以理解的存在。
就在贺寒深思绪电转明显迟疑时,崽子已经好奇地从亲爹身后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什么东东哇?”
小白狼看到崽子,立即将尾巴甩成螺旋桨,兴奋得一开始都忘记切换成“外语”:“嗷呜~汪汪汪!汪汪汪!”
贺寒深:“…………”
崽子看到小白狼灰蓝色的眼珠,顿时两眼一亮,似乎有什么事情从脑中快速闪过,崽来不及捕捉。
但即便未曾想起重要的过去,这双相伴两个世界的漂亮眼瞳还是让他第一时间想起:“啊啊啊啊!!!宝要狗勾!”
贺瑞君也看到毛茸茸的小家伙了:“这是谁家的狗呀?也太漂亮了。”
崽立即指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是宝的是宝的,奶奶,窝们就养它好不好?”
贺瑞君对养狗没意见,就是看着这狗身上太干净了,就跟刚洗过似的,实在不像没人要的流浪狗。
说来也是小白狼聪明反被聪明误,一路从小林村跑到京市,一身雪白的毛发被尘土染成灰黑色,自己受不了也不利于被崽所在的家庭接受,来之前先找了个水塘洗了澡并将毛发跑干才来。
听到贺瑞君的怀疑,小白狼肠子先悔青半根,恨不能原地打个滚蹭点灰。
好在崽子认出它了,立即抱住贺瑞君的脖子撒娇:“奶奶奶奶,宝坠爱哒奶奶,它就是宝的狗勾,养嘛养嘛养嘛~”
崽子的小奶音甜度少说也得有十个加号,连一向淡漠的亲爹都受不了,更不要说本就想竭尽所能疼宠父崽二人的贺瑞君了。
“哎唷,奶奶的乖乖哟,好好好,如果没人来认领,我们就养着好不好?”贺瑞君连三秒钟都没撑到,就立即同意乖孙的恳求。
崽余光快速瞟了眼面色发沉的老父亲,对着奶奶呲出小白牙甜甜一笑:“尊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