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淮一身摄人的气势,如黑云压顶般罩在他身上,王山一时竟手脚冰冷,失去?了行动的力气,就这么木木地坐在位置上不敢动弹。
手背忽然升起一阵刺痛,王山的目光缓缓、缓缓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陈书淮姿态悠然,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烟头放在王山手背上碾,烟灰一点一点散开,空气中飘着一缕焦气儿。
他的语气仍然冷淡而平静:“我建议你管好你的手,眼睛和嘴,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山这时才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抽回手,捂住手背的伤处,匆匆忙忙站起来哭丧着脸,连声道:“陈总,哎哟,我真的没想到姜律师是您太太,以前也没听您提过,给您和太太添麻烦了,我对处理结果没有?意?见,只要您和太太能消气儿”
陈书淮打?开门,让门口的保镖将王山请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保镖轻轻关上,他站定在原地,心中因王山最后那些?话?升起一番烦躁。
知道他和姜宜是夫妻的人的确不多。
当年他们在纽约举办婚礼,到场的除了双方家人朋友外都是各界高层,媒体不被允许参加,以至于姜宜回到国?内时,周边所接触的同事客户之流根本不知道她的背景。
早前几年的时候,陈书淮知道她不爱提,心里存了几分不高兴,索性也对此闭口不谈,这才渐渐成了习惯。
人从二十岁走到三十岁,事业也随着年纪走向新?的阶段,有?背景的和没背景的,有?人脉的和没人脉的,将彻底分流向两种道路。
陈书淮头一次意?识到,是他在姜宜这段如此关键的人生阶段里缺席了。
成为他的妻子?,本该能保护她免于面对灰色地带的丑陋面貌的。
但事实上却没有?。
姜宜是心灰意?冷地离开律所的。
他想。
也许,她也是心灰意?冷地决定离开他的。
***
姜宜正一边吃巧克力一边跟方秘书聊天,
“这蛋糕得尽快吃,最多放在冰箱里冷藏一天。”她说。
方秘书笑眯眯道:“谢谢太太,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秘书虽然时常与她联系,但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
平时方秘书劳心劳力,姜宜与他见面时总会带些?礼物作为感谢,这回见面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只好把原本准备给安琪的那份蛋糕给他。
算了,是安琪没有?口福,中午带她去?商场里直接买一块也可以。
姜宜余光无意?间看?向敞开的大门,恰巧王山正低着头,被两个保镖领着往电梯的方向走。
她惊讶地起身走到门口,却迎面撞上身形高挑的男人。
陈书淮今天也是一身裁剪得当的衬衫西?装,人模人样。
姜宜离他半步之遥时才紧急刹车,一抬头,猝不及防与他目光相撞,心中猛然升起一丝局促。
方秘书识趣地拎着蛋糕悄悄离开,会客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姜宜上一次和陈书淮见面还是在罗鹊的家里,不欢而散后,除了昨晚的意?外,他们并没有?任何联系。
严格来说,今天也算是她麻烦陈书淮。
“巧克力好吃吗?”
闻言,姜宜看?了眼手中吃了一半的巧克力,下?意?识道:“挺好,味道很高贵。”
她刚才闲着去?网上一搜,才发现就这竟能卖两千多块钱一盒,一盒只有?五小块!
姜宜有?意?活跃气氛,可陈书淮却没笑。
他凝视着她,目光里带着某种让她看?不清楚的情绪。
过了几秒,他才说:“喜欢就行。我已经?跟王山谈好,他以后不会出现了。”
听他这么说,姜宜知道这事情算是解决了,也没多想,感激道:“这件事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