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贤齐垂下眸,咬紧后槽牙斟酌良久,嗄声说:
“如果母亲觉得我留在身边碍眼,那为了母亲的身体,您认不认我都不要紧。”
翌日一早,此事便闹到了广阳侯面前。
“荒唐!”
广阳侯拍的桌案吱吱作响,怒道:
“你们以为这户籍是能任由你们的心随意更改的!见微,当初你同意将齐哥儿过继到你膝下,他就是蟾儿和你的儿子了!薛盼盼的事。。。。。。薛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见微,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使性子也要注意分寸。”
谢见微坐在下首眉头都没动一下,不紧不慢地说:
“籍契上不必变动,我只要族谱上把薛贤齐从我名下划走。”
籍契改不改的,薛贤齐都是薛家人,谢见微要的是薛贤齐从嫡系族谱上滚蛋。
按理说他本就是薛蟾和薛盼盼的奸生子,根本就不配被记上族谱。
广阳侯一时哑言,他不是不知道谢见微的诉求,他只是故意装傻。
没想到谢见微不肯下这个台阶。
居然是铁了心要划走薛贤齐的嫡子之位。
薛贤齐坐在下首,弯着腰头垂着极低,手指攥的骨节都泛了白。
孙氏坐在他身边一脸心疼,忍不住谴责谢见微:
“你何必迁怒孩子!齐哥儿马上就要考会试了,你这让他以后在同僚之中,怎么抬得起头!你好歹养了他四年,就这么狠心?”
“婆母言重了,北越本就不多计较嫡庶之分,更何况齐哥儿是个男子,只要有才学,还怕因为出身耽误了升迁?”
谢见微:“我已经为了侯府的颜面,饶了薛盼盼一条生路。若还养着她的孩子,我爹娘若知道此事,还不知会如何。”
广阳侯颤抖着叹出一串长气,咬着牙道:
“就这样办吧。明日我就找族老来,把齐哥儿的名字从你名下划掉!”
“那齐哥儿该放在谁名下?马上就是会试,可不能耽误了啊!”
孙氏瞪了一眼谢见微,心中焦急。
谢见微却道,“太太不必心急,齐哥儿这么优秀,有不少姨娘等着呢。二爷觉得哪个合适便给哪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