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变了,但他还是他,一直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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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摄影棚的时候,景已经搭好了,工作人员在调试机器。
黎羚有些诧异地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白墙、强灯。一张桌子,两把对立的椅子,一个四四方方的铁制鸟笼。
这竟然是审讯室。
——他们要补拍的,竟是这场戏。
虽然黎羚一直都记得,自己在这部电影里一人分饰两角,但除了试镜的那一次之外,她一直都是阿玲。
不知为何,她的大脑之中,恍惚地出现了“有始有终”这四个字。
试镜是这场戏,结束也是这场戏。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杀青。
金静尧一直没有出面,连试光都由另一名工作人员代劳,开机前不久,才姗姗来迟地推开门。
像被链条拖拽的尸体,他低着头,动作缓慢地坐下。
手搁上桌面。
金属手铐压着桌子,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年轻男人微微抬起眼皮,自下而上地打量她。
黎羚的心又重重地跳了一下。
惨白的灯光之下,金静尧穿着一身囚服,头发非常短,面色苍白,看上去瘦得可怕,连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下去,侧脸的阴影像两把森森的刻刀。
必须承认,这一幕对于她而言,还是有着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一个这样虚弱的、死气沉沉的周竟。
原来阿玲离开以后,他过得这么差。
年轻男人低低地咳嗽了两声,脸色不见血色,白得很不自然,仿佛一脸病气。
她其实想要对他说点什么,但他抬眸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直接开始。
好像连话都不要和她说了。
最初的几条都不是很顺利,黎羚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对面的犯人看起来病怏怏的,不需要她再审问,一阵风就能将他刮倒。
她难以分辨究竟是自己,还是从未离开过的阿玲,在感到疼痛难忍,甚至连台词都念不出口。
黎羚向他道歉:“对不起,导演,我状态不是很好。”
金静尧轻声说:“没有关系。”
黎羚听他咳得厉害,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他说不用。
她忍不住又问:“那周竟呢。”
金静尧低着头:“他怎么了。”
黎羚看着他,低声道:“其实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杀人。”
这个问题一直盘踞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