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静尧冷冷地看他一眼:“滚。”
小刘:“……”
他竟感到一丝诡异的安慰:还好,表哥还是表哥,没有被奇怪的人附身。
他还是很疯,很不受控制。
只有黎羚能为他套上枷锁。
那就只能祝他们多喝热水了。
担心导演真的剪片子剪到猝死,黎羚只好每天来金静尧家里报道,监督他好好吃饭、准时睡觉。
陪伴他度过这段时间,她才渐渐地理解,这个过程对于金静尧有多么折磨。
做演员很轻松,电影杀青就一切结束。
对导演而言,杀青却只是开始。剪辑是另一个自我审视的过程,也要经历再一次的打破和重塑。
金静尧越来越依赖她,依赖得近乎于病态。
到后来,甚至连工作的时候,都希望她能陪在身边。
黎羚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才能安心。哪怕离开一个小时,他都会变得焦躁不安。
但黎羚也没有办法每分每秒都陪着他,她总是还有别的工作。
《无神论》需要她回去补拍,原本要拍三天,她硬生生将时间压到了两天,拍完立刻搭最快的飞机回来。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下雨。
黎羚急匆匆地赶回家,一路上给金静尧发了好几条消息,他都没有回复她。
她越来越担心,生怕他真的出什么事。
从电梯里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黎羚勉强辨认出来,家门口坐着一个人。
她吃了一惊:“导演,你怎么坐在这儿。”
黎羚过去拉他起身,碰到金静尧的手臂,裸露的皮肤潮湿而冰冷,透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
他抬起头,脸在滴水,衣服在滴水,浑身湿透了。黑暗里,他的侧脸隐隐透着股湿漉漉的光,不知道是在雨里淋了多久。
黎羚更加震惊,问他到底怎么了,话刚一出口,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下来,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颈。
“唔……”
手掌从后颈摩挲到下颌,他单手捧着她的脸,不由分说地吻她,唇舌冰冷而热烈,近乎于疯狂。
在昏暗的光线里,黎羚努力地辨认对方的视线。
他极其专注地盯着她。那种目光幽深得可怕,像瘾君子在看着罂粟花。
他想要吞噬她,也被她吞噬。
雨势更大了。雨水用力地敲打着玻璃,发出令人心跳加快的声音。
她大脑昏沉,被迫尝到很烈的伏特加的味道。他不止淋了雨,还喝了很多酒。这不合常理,他一向自律,工作时不会沾酒精。
伏特加是一种传染病。她好像也醉了,是一种介于头痛和晕眩之间,非常暧昧的状态。
半只脚在梦里,半只脚却还停在现实。在悬崖的边缘,摇摇欲坠。
断断续续的吻里,金静尧压着她的手,输入了密码,好像很希望她也能记住那一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