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你?了,小师弟,赵奇重重拍季辞的肩。季辞沉默不语。
就在半小时前,他收到了JHU的录取信。
啤酒花苦涩,不对季辞的口味,但这一晚他还是跟每个人都碰了杯,因为不知将来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美国他是一定?要去的,林音暂时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排。直接带去巴尔的摩肯定?不合适,她即将升读高三,这时转IB体系申请国际校,在完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成功的可能性为零。
唯一的方法,让她先在国内高考,读国际联合培养的专业,大三再?接去美国,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可这家伙任性,程老师走了之后,更是一天都离不得人。
他没想好要怎么与她开口。
季辞晕晕沉沉,踩着?月色回到家,发现屋里没亮灯。
林音很少这个点?就睡觉,今早起?来叫嚷着?鼻塞头疼,估计是暖气停了,夜里贪凉踢被子?,受了点?风寒。他想想不放心,停步在她房间外,轻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又提声喊,里面仍然猫悄的,季辞没有迟疑,直接推了门进去。
窗户半开,晚风掀起?帘子?,间歇性地送入月光,如潮汐拍打着?斜倚在床上的身影,他第?一反应是伸手去试她的额温。
才刚碰到人,耳边听到一声娇笑?,手被捉住用力一扯,他已猝不及防跌在了床上。
林音起?初只是淘气吓人,不想季辞喝到微醺,居然真的一拽就倒。
少年的身体劲瘦结实,比想象中重许多?,压在身上叫人喘不过?气。
林音的眼睛在夜里纯然是摆设,嗅觉却一如既往可靠——甜的青草气,苦的消毒水,还有微辛的啤酒味,混在一起?等于她最喜欢的那个人。
她脑袋懵懵,情不自禁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季辞在那个瞬间,脑袋竟也是懵的。
清醒是他一贯的底色,毕竟川西的风凛冽,京城的雪也苦寒,他从?小到大很少有机会去体验什么柔软的东西。
此时不知是酒意消磨,还是夜色迷离,他忽然跌入了一段桃花色的梦——这一年春天来得格外晚,已经到了五月,窗外还看得见?垂枝的桃花,空气中浮动着?小满时节特有的湿意与躁动。
几个呼吸之后,他才意识到触手温软,不是梦也不是桃花,是少女馨柔的身体。
腰腹猛然紧绷,他火速撤身离开,然而?为时已晚,她既缠住便无松手的道理——谁让他擅自进了她的房,又上了她的床,她是无辜的一方。
无辜的人直接开了灯。
她的衣着?其实还算齐整,扣子?一颗没落都好好扣着?,衬衣的衣摆也一直遮到了腿弯,问题是……那是他的衬衣。
“你?穿得什么!”季辞简直疾言厉色。
“旧睡衣没干,新买的太丑,我都没衣服穿。”林音还能振振有词。
台灯的光离得太近,将阔大的白衬衣照成了半透明,那一弯隐匿其中的娇柔曲线,直接看红了他的脸。
季辞倏然转身,“换件你?自己的T,长裤要穿,晚上冷。”
硬梆梆丢下几句,他便要往外走,忽闻身后瓷砖地噼啪轻响,她居然光脚跑下了床。
“穿拖鞋!”他气急。
一转身被小疯子?跳进了怀里,他没有办法,只能伸手去接,总不能摔了这祖宗,地太硬也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