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无力地晃动着,带动脚踝上的银铃。
摇篮椅晃啊晃,像是海上漂浮的小船,那么尤绵一定正在经历大风大浪,随时都有沉船的危险。
那颗兰草也成了虚影,模模糊糊变成一抹深绿在她眼里,但是,尤绵已经无法看清了。
她瞳孔涣散,眼神有些失焦,空洞地望着沈御的肩膀。
他皮肤好白,白晃晃地就在她眼前一下又一下。
好吵。
书房里的小阳台本该安静的。
“叮叮——”刺耳又清脆。
有风声,有摇篮椅底部摩擦地面的声音。
还有什么,强烈,毫无章法,节奏并不明显,时快时慢。
尤绵脑子转不过来去思考了。
这个挂坠本应该在那把油纸伞上,尤绵喜欢下雨天撑着它出门,当雨点噼里啪啦落在上面的时候,她便会将油纸伞打转。
雨滴飞溅,挂坠晃动,清脆的铃响和少女甜甜的笑声交杂一起。
阴沉小雨洗刷着南京城的梧桐树叶,彻底洗刷,褪去的灰绿,洗刷成新绿,雨水顺着树叶脉络滚落掉在地面又或是直接混进泥土。
泥泞不堪的路是最难走的,每一步都要用些力气。
踩下去,泥水飞溅。
“叮叮——”
银铃声不断响起,无休止。
求婚(上)
那是一个再普通再普通不过的傍晚。
尤绵踩着油门,坐在驾驶位上握着方向盘,她非要学着沈御那样单手握方向盘,她觉得很帅。
沈御靠在副驾驶,淡然不屑地笑,“你这样开车不安全。”
“我学你的呀,想当初,你就这么单手打着方向盘,把我迷”她说一半不乐意说了,思来想去有些不对劲,“沈御,你当初不会是故意在我面前耍帅才那样开车吧?”
“嗯。”他也不装了,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不用点手段,你怎么看上我?”
尤绵莫名其妙地笑了下,“帮我背书包也是?一定要单肩背?”
“遛狗也要单手插兜?”
“以前刚睡醒懒散的样子也是装的吧,是不是每次见我之前,还要偷偷理理发型?”尤绵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沈御听完,没有表现出被她戳破后的不好意思,“还挺奏效。”
尤绵越觉得和他像老夫老妻了,沈御现在竟然连装都不装一下,她趁着红绿灯停留的时间,气鼓鼓地望向沈御。
又是一年在南京的盛夏,连续不断高温,天气晴朗导致这些日子总能在傍晚看见火烧云。
渐深暮色,金乌将坠,晕染漫天紫红渐变成梦幻的色彩。
天色欲压欲深沉,晚霞余晖透过车窗落在他侧脸,眉骨微起,如同落日似的暖橘色勾勒出他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