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的碧竹听着声音不对劲,顿时着急起来。
又不敢贸然出来,站在内室与外室相隔帘子后头,暗里直踮脚。
卫姮没有立马回应她。
概因失枕的脖子边,一双微凉的手轻地按了过来,“失枕了?我看看。”
儿郎身上淡淡的木质清香在清晨的寒气里,甚是清晰,还很提神。
睡到脑子里还稍稍有些混沌的卫姮,在那微凉,又有些粗糙的触感传来,很是陌生,陌生到让她后背一直,僵住了。
这并非一双养在富贵窝里的手。
前世,她唯一握过男子的手是齐君瑜的手。
是比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手还要细腻,毫无阳刚之气。
每日还要以牛乳温养,再抹上滋润的香膏,把一双手养得细长、白嫩。
可她那一次无意握过后,细滑的触感像是握了一条鳝鱼,若非当时他想在众宾客面前佯装恩爱,她是厌恶到当场想甩开。
三爷的手明显不同。
哪怕没有握过,那指间、掌心微微的粗粝告诉她,给她按颈的手是一员真正的武将方有手。
是一双握过长枪,拔过长剑的手,为大邺边关安而杀敌无数的手。
擦过她颈部的虎口处同样有些粗糙,引得她自颈部以手臂,腾升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古怪颤栗,是颤到了心窝口,猝不及防间蹿遍全身。
卫姮:“。。。。。。”
这种感觉怎么莫名有些熟悉呢?
就好像——
好像重生回来的那一晚,在听澜院发生荒唐事。
刻意想要忘记的往事攻击着卫姮的大脑,明明模糊了的过程,突然间渐渐有些明了起来。
那名男子——
他的掌心好像也有些粗糙。
随着他手掌包住她的左颈,以掌心力按揉她的酸痛处,那种熟悉感是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