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裕。”她叫他的名字,叫了无数次的名字。
“怎么了?”
狭窄的车厢内空旷得要命,她的心跳都带着回声。
他整个人陷入黑暗中,车窗外昏暗的路灯投射进来,压根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程知微因为紧张,眼神涣散,她连他的五官也看不清。
她想说——
我担心你,不是今天开始的,而是很久之前,久到你可能都会觉得惊讶。
在我们分隔上千公里的那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总是说服自己喜欢你这件事不需要得到你的回应,我也不想陷入无尽的内耗中。
可事实是,每次只要我见到你,我就身不由己。
……
这些话都明明是深植在她心中的执念,总想着某天能全部说给他听。
可话到嘴边,当她对上林嘉裕清澈而镇定的双眼时,还是全部吞了回去。
理智回笼,程知微垂眸,望着手心层层的汗,轻轻呼了口气。
刺耳的鸣笛声传来,她听到他说:“知微,绿灯了。”
陪护
两天后,“烟花”已经完全退散,这场暴风雨持续了18小时,来得快,走得也快。
也许真是被那观音佛像挡了一下,广州没有直面暴风眼,风力一再降级,最后以14级收场。
庄瑶脚受伤了,出不了镜,程知微替她顶了班,好在尤婧斐婚假休完,已经回来上班。
今天轮到程知微播早间。
程知微最讨厌播早间,早间意味着早起,凌晨5点半,她从床上爬起,头又重又疼,困得眼睛睁不开,灯也没开,摸黑进了洗手间,靠着意念洗漱。
6点半的海印桥车子寥寥,这时候的风不燥热,少了车尾气,空气难得清新。
程知微关了空调,将四面车窗全部打开。
早起也有好处,她已经记不清在这桥上看过多少次日出。
台风天过后的第一个日出尤为珍贵。
清晨的天空从夜的深蓝褪去,光线透过云层,朝霞铺满整面天空,云在空中燃烧,阳光像是金色的液体,渗透进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桥两边站满了扛着摄像机的人,整齐地将这一幕定格。
广州塔伫立江上,水中是塔的倒影,因为逆着光,不太像实物,倒像是精致的剪影。
程知微将车载广播打开,莫文蔚独特的嗓音传来——
“让自己拥抱着自己缓缓发亮,明天我还是我最爱模样,攀登在靠近信仰台阶上,昨天点燃了今天的如初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