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有没有梦到我呢?”程知微握着爷爷瘦骨嶙峋的手,哑声问道。
爷爷静默了好一阵。
“我听到你喊我了。”爷爷看着她,许久,他才继续道:“你说还要给我买很多好吃的。”
“我心想,有道理啊,还有这么多美食我还没吃过……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螺蛳粉。”
程知微知道,爷爷这是想故意逗她笑,可她心里难受,听到这,哭得更厉害。
“别哭了。”爷爷的手颤颤巍巍地回握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眼睛哭肿了还怎么上电视?”
“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程知微泣不成声。
“还真有。”爷爷咳了两声,缓缓道:“在医院吊了这么多天水,我现在肚子空空,就想吃穗花巷的糖水跟拇指生煎。”
“还有吗?”
“你还记得我们小区之前楼下的烧鹅濑粉吗?”爷爷说:“我想再吃一碗烧鹅濑。”
这家烧鹅濑大概2年前就已经结业了,程知微只依稀记得老板是东莞人,因为儿子到广州读大学,为了离儿子更近,所以在他们小区楼下开了家店卖烧鹅濑粉。
后来儿子毕业,他们也就结业离开了。
世界这么大,找个人宛如大海捞针。
可程知微还是道:“好,我去给您买。”
这家店不大,从未上过任何一家网购平台,自然也就没留下信息,她想尽办法,最后终于找到店铺房东。
幸好房东还留着这家人的联系方式。
程知微把烧鹅濑粉老板的微信加上,对方知道她的来意,震惊之余又唏嘘。
“我儿子现在在武汉工作,我们一家都在武汉。”
恰逢国庆长假,从广州到武汉的车票早就已经售罄,程知微蹲了两个晚上,最后才捡漏了一张商务座,她毫不犹豫买下。
隔天,程知微只身一人踏上前往武汉的动车。
10月的武汉天气依旧热,熙熙攘攘的高铁站口,那老板伸长了脖子喊程知微的名字。
这老板也是个有心人,早早就在高铁站候着,还贴心地用保温桶装着一大桶烧鹅濑粉。
见到形容憔悴的程知微,安慰了好几声。
程知微要给钱,她还不肯收,最后程知微还是打了200块钱过去。
8小时高铁往返,加上医院到高铁站的时间,整整花了12小时,好在送到病房时,那烧鹅濑粉依旧温热。
这些日子,爷爷胃口一直不佳,哪怕是穗花巷那些平日里爱吃的,也是吃了一两口再也吃不下,见她真的带来了烧鹅濑粉,终于吃了整整一碗。
程知微喜不自胜,只要爷爷吃得下饭,别说武汉,哪怕是哈尔滨,她也会去。
可父母不理解她。
“你请这么多天假?工作不要了?你都多少天没播天气了。”母亲不满她把太多时间耗在医院上:“我看你那个旅游节目反响很好,重庆第一集播了,微博热搜都上了,你就应该打铁趁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