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她奋斗半生的地方,她热爱这里的一切。
酒过三巡,奶奶已经半醉,拉着沈阿姨唱《分飞燕》。
“又怕情深一朝淡,有浪爱海翻。”
“空嗟往事成梦幻,只愿誓盟你永存在脑间。”
明明是底色为悲的粤曲,却被她们唱得豁达爽朗。
程知微借着酒意,也献唱了一曲。
“我就只会《帝女花》。”她有些紧张,腼腆笑道。
“好,就唱这个。”奶奶带头起哄。
程知微站起身,看着他们三张笑意吟吟的脸,长舒一口气,这才开始唱。
当她唱到“地老天荒,情凤永配痴凰,愿与夫婿共拜相交杯举案”时,刚好碰上周叙望过来的双眼。
程知微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微微抿唇。
“小满接上。”奶奶拉了周叙一把。
周叙没顺着她那句往下唱,而是唱了另外一句。
“将柳荫当做芙蓉帐,明朝驸马看新娘,夜半挑灯有心作窥妆。”
这是程知微第一次听他唱粤剧,比她想象中要好许多。
这一夜,宾主尽欢。
奶奶早睡,9点过一刻,她跟沈阿姨便回了房。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周叙跟程知微。
“今晚,可能会有点吵。”他突然道。
“为什么?”
“这边元旦会放烟花,从10点一直放到零点。”
程知微惊讶挑眉:“我以为现在到处都禁烟花爆竹。”
“一年也就那么两次,一次元旦,一次春节。”
程知微靠着他的肩,微微笑道:“上一次放烟花还是在五六年前,在青岛的海边。”
周叙垂头看她,突然,他站起身,拉过她的手:“走。”
“去哪里?”
“买烟花。”
周叙带她去村里的小卖部,地面上摆了十几种烟花爆竹,周叙每样都要了点。
“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坐上电动车后座时,唇角已经咧到后脑勺,问了他几次去哪里,周叙却说要保密。
夜里的风很凉,程知微圈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这一路,只有依稀几盏路灯,路过一亩又一亩的农田,一个又一个池塘,她才听到他说:“到了。”
程知微跟着他懵然下车,脚刚落地,巨大的声响从头上传来。
她跟周叙同时抬头,便看到绚烂的烟火正在半空中绽放。
程知微兴奋地大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