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思嘉捏着筷子,埋头呼噜噜吃得很香。
吃到一半,额头就开始冒汗,对面递过来一张纸巾。
尤思嘉接过来,抬眼瞧,发现杨暄面前的面条没怎么下去。
她擦了擦嘴巴:“你不喜欢吃吗?”
对方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杨暄终于开口,问得有点艰难:“就是你之前,那个男……嗯,男同桌。”
尤思嘉又捞起几根面条:“怎么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
尤思嘉停住了筷子,抬脸,眨眼。
杨暄瞧她认真思索的样子,突然有点口渴,他捞过旁边的杯子喝水。
“其实,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杨暄的手一顿,他把杯子放下。
尤思嘉继续道:“就是脾气忽冷忽热的。”
他抬眼:“怎么讲?”
“就是,”尤思嘉拧着眉,“动不动就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惹他了。”
面对杨暄她向来没有任何防备,开始倒豆子一样倾诉:“以前还会给我讲题,还帮我拍照,换位置后就不理我了。就这样,班里人还以为我俩谈恋爱呢!”
杨暄重新握住水杯,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许久,他才问:“你们是高中才认识?”
“我早就认识他了,”尤思嘉放下筷子,“小学——”
她像是才转过弯来:“你是不是认识他?”
杨暄一愣。
他握着筷子,听尤思嘉眉飞色舞地讲述几年前他们擦肩而过的经历。
杨暄良久不说话,心下竟是无比怅然。
如果当时和思嘉相认,或许自己真的会硬着头皮留在这里,命运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尤思嘉看他的神情不对劲,便问:“怎么啦?”
“没事。”他笑笑。
之前还懊恼曾经的选择导致了不好的结果,但此刻看着她坐在对面,又觉得一切刚刚好。
吃完这顿饭,杨暄带着尤思嘉兜了风,陪了她一天,第二天他又重新返回春河镇。
上周回家,进门就看到姥爷直愣愣地站在院子里。天气转冷,对方穿得单薄,只裹了一件外套,还是杨暄上高中时的校服。
他看见杨暄后,原本虚空的眼神逐渐聚焦起来,抖了抖嘴唇,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屋内走。
就当他扶着门框迈进屋时,杨暄突然发现他脚上只有一只鞋,而另一只脚光着,脚底乌黑,但姥爷进进出出几次,竟然毫无察觉。
姥爷一直有酗酒的恶习,如今已经八十多,脑血管就像被铁锈堵住的钢管,脑梗的症状已经显露无遗。
无论怎么样,杨暄还是办理了住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