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过吗?”他问,“在五楼,连廊,往外看。”
“太高了,”她笑笑,“爬上去很累的。”
累吗?
陆泽铭没有印象了。他只记得自己从一楼往上一点点爬上去,为了看一眼日落。
太阳像明明灭灭的大烟头,教学楼在融化,连廊上的人影在融化,他好像也跟着融化了。
这顿饭吃完,他直接回了医院。
进去的时候,医生刚从房间里出来,陆泽铭和对方打了招呼,推门而入,见陆新民穿着睡衣坐在病房的沙发上。
陆泽铭过去煮茶,冲泡茶叶时,听到陆新民忽然提起杨暄,问他清不清楚对方的近况。
许久不听到这个人名字,他手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说不清楚。
“听说他要结婚了。”
下一秒茶水洒了出来,陆新民的目光也跟着落了过来。
陆泽铭不动声色地将茶水擦干净:“是他联系您的?”
对方哼了一声:“他可没这个良心。”
等陆泽铭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已从医院出来,正在医院前面的花坛处,有人在旁边边吸烟边打电话,猩红的一点在指尖闪动着。
荷城的秋夜过于凉爽,甚至带出了一点萧条。
陆泽铭去摸自己的手机,才发现自己心跳如鼓。
他没有看朋友圈的习惯,进去往下翻了好几条,五花八门找不出头绪,又点进联系人里面去翻。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对方没有设置三天可见,往下翻了两条,就翻到了一条求婚照片动态。
正出神地盯着,旁边吸烟的男人走近,递过来一支烟:“兄弟,给。”
这人原本是想拍他的肩膀,但走近看清,才发现陆泽铭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他递烟的动作顿时停住。
但陆泽铭接了过来,对方给他点了火,他道谢。
其实他不怎么抽烟,只夹在手中不动弹,青烟往上飘的时候,旁边的人也看到了他手机上的照片。
他将手机放回西装口袋,旁边的人却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讲起自己如何被初恋辜负,最后对方远嫁他人,自己人财两空。
陆泽铭听得不耐烦,等烟一灭,就打断对方告别。
他现在只想去喝酒,邀请了两个高中时期还算有些交情的男同学。
“难得能被你约,”其中一人很是高兴,“今晚我买单。”
陆泽铭摇摇头拒绝,将酒杯放在桌面上,忽然问道:“尤思嘉,你们还有印象吗?”
“眼睛圆圆的那个姑娘?高中运动会报一堆那个,她挺有意思的。”
另外一人问得直接:“你俩那时候是不是谈过?”
陆泽铭没说话,又倒了杯酒,才慢慢开口:“她要结婚了。”
对面两人恍然大悟:“哎,正常,你在国外的时候咱班体育课代表也结婚了……她是不是问你要份子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