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在自己常年单色的玄衣箭袖上,描摹出一点绣花绣草的纹路。
毕竟,石总镖头说过,那些个绣花绣草的锦衣华服,可夺娇娘欢心嘛。
薑月窈从花姨那儿,收到十一寄来的锦盒时,周氏亦将品香会的请帖送到瞭她的手上。
薑月窈压根没理周氏那封雕山印水的烫金请帖,迫不及待地打开十一寄来的锦盒,又雀跃,又好奇。
十一在信裡,会给她写什麽呢?
他会说他的近况吗?会……直白地说想她吗?
薑月窈目光盈盈地打开锦盒,一看——
盒中,是一沓画像。
画像上,什麽字都没有。画像上的十一,甚至大抵相同。少年都板著脸,一脸严肃。就是衣服不同,时而是绣花绣草,时而是祥云如意。
薑月窈一点儿都不怀疑,要是他时间充足,十一说不定能买来各种颜色,务求把他每一张画像上的衣裳,画得精妙绝伦。
看著这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叠画像,薑月窈噗哧一声,轻笑出声。
是瞭。
这才是十一。
所有的小心思,都落在这些画像的衣裳上,藏也藏不住。
他从前赶来兰蕊园的品香会时,还嫌弃这些衣裳花裡胡哨呢。
薑月窈的指尖轻触宣纸上流畅的线条,少年在她的脑海中活灵活现,她仿佛听见他在耳边,清朗地唤她:“窈窈!”
他称呼这个昵称太过理直气壮,竟然连嬷嬷都默许瞭他这麽唤她。
好像,他从来就本该这麽叫她。
薑月窈将画像拿在手中,不由得,轻轻地贴在心口。
可惜花姨说,没法给他寄信。
否则,她也会给他画很多很多画像。
告诉他。
她也很想他。
也不知道,他们什麽时候能再见面。
但她的相思被章嬷嬷的声音搅散,章嬷嬷的声音倏尔从门外传来,道:“姑娘,您怀裡揣著的是周傢的请帖吧?”
薑月窈慌忙把画像放回锦盒,啪地合上锦盒,抓起周傢的请帖,腾地起身。
她低垂微红的脸,含糊应声:“嗯……嬷嬷,我们得去找舅舅好好合计一下去琼崖郡的事。”
薑月窈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装著画像的锦盒塞回她藏东西的多宝格裡,心裡暗暗深吸两口气。
“路途遥远,我们在琼崖郡又人生地不熟,隻能依赖孙傢的安排。”薑月窈马不停蹄地道:“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找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