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窈直接忽略她,看著跟在这嬷嬷身后的孙二婶,困惑地问道:“二婶?你是不是带人走错房间瞭?”
“什麽老太爷,我怎麽没听明白。”薑月窈不紧不慢地关上窗,用力扣紧窗棱,直到骨节惨白分明,指尖发疼,她才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最终合上窗棱,轻咳两声,虚弱地问道。
以她的身手,别说没法翻窗出逃,就算逃出去,多半也隻能摔成半身不遂。此计不通,隻能静观其变。
章嬷嬷一听“老太爷”三个字,还有什麽不明白的。
孙傢好恶毒的心思!
她气得发抖,早就站在薑月窈的面前,护著她。
来的嬷嬷讶然地看眼薑月窈,又看向孙二婶,皱眉道:“怎麽著,贵府竟还没有把这件喜事儿告诉薑姑娘?”
她的眉毛又细又长,眉峰皱起时,勾勒极深的沟壑。
孙二婶讪笑道:“连嬷嬷勿怪。表姑娘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才没来得及说,免得她一时激动。我这就好好跟她分说。”
孙二婶恭恭敬敬地把连嬷嬷送走,扭头一关门,薑月窈就先声夺人地问道:“二婶,这是怎麽回事?我是来参加品香会的,哪来的什麽喜事?”
孙二婶自知理亏,讪讪地道:“我也是才知道消息。”
“表姑娘,大老爷给你说瞭一门亲事,那面催得急,隻得先成亲。不过表姑娘放心,这门亲事由周傢牵线搭桥,英雄救美的由头周傢都安排好瞭,保管让你有个好理由不去品香会,更风风光光地出嫁。”
孙二婶说罢,道:“要说,表姑娘,你去品香会不就是为瞭一门上好的婚事麽?这可就是门找上门的上好婚事。”
“上好的婚事!?我傢姑娘才多大,你们将她说与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你告诉我,这叫上好的婚事!?”章嬷嬷气得声音都变得尖细:“你怎麽不让自个的女儿嫁过去?”
“我倒是想呢,可谁叫我女儿没这个福气。要不是表姑娘当上瞭香徒弟,你真当连傢瞧得上咱们商户?”孙二婶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你可知这老太爷是谁?前琼崖郡的连郡守!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连傢豪富非常。要不是连老太爷不小心受瞭点伤,遗憾退隐,现在还是呼风唤雨的官傢老爷。”
“他的几个儿子,都已经入仕。尤其是大儿子,才三十出头,已官居四品,前途不可限量。”
“连大老爷孝顺,想让父亲致仕回乡之后,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著。还是因为连老太爷喜爱调香,这等好事儿才能轮得上咱们傢。为表重视,他们还让赐姓的傢奴来迎亲。”
“要不是姑娘半路不舒服,咱们现在就该住进连傢的大宅子裡瞭。”孙二婶想到马车上自己突然昏睡,心中不无狐疑,但她跟馀副总管说过,馀副总管浑不在意,她也隻得作罢。
“表姑娘一进府,就能脱去商籍,当上正经的官傢夫人。听说,前些日子连老太爷的十姨娘刚生一个男孩儿。若表姑娘也能得连老太爷喜爱,生个一儿半女,子孙后代不都能飞黄腾达吗?”
“这事儿若是说出去,人人都隻会夸孙大老爷厚道,怎麽不算是上好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