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已穿过簕竹林阵法。十一翻身下马,随即将薑月窈轻轻抱下。听到她的疑问,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会啊,催情香不就是帐中香和迷香的结合麽?”
“催情香?”薑月窈先是一愣,複尔回过神来,脸色薄红。
即便她不知道催情香是什麽,可光从这个名字就可窥端倪。
“那怎麽会是催情香。你……”她刚想嗔他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香,可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
她方才在海晏楼想出那样羞赧的法子,是因为她见过,知道大晟国的人大多会对这样的事儿敬而远之。
那,十一又是怎麽知道催情香的呢?
薑月窈的手指藏在披风下,悄悄地绞在一起,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
十一当然并不觉得晏昭回会吃饱瞭没事干给他燃催情香,他隻是习惯性地回答薑月窈的问题罢瞭。
等瞭片刻,发觉薑月窈迟迟没有说下去,他困惑地扭头看她:“嗯?我怎麽瞭?”
薑月窈摇瞭摇头,下意识地想答“没什麽”。
可是,看著十一一脸茫然的表情,薑月窈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直接问道:“十一,你……你是怎麽知道催情香的?”
“哦,这个啊。”十一不甚在意地道:“因为我要在青楼追踪埋伏,那儿常燃催情香,所以我训练过怎麽抵御催情香的作用。”
薑月窈一怔,很轻地问道:“青楼?”
她说话间,便停下脚步,不再与十一并肩而行。
她知道“青楼”是什麽样的地方。
有一回,孙识文赌赢瞭钱,去那儿“吃花酒”,把银子花个精光,然后被孙大太太哭天抢地地派人抬回来。
“青楼怎麽瞭?”十一觉得薑月窈的语气怪怪的。
毕竟,在他眼裡,青楼和书肆没什麽区别。反正他不是藏在房梁上,就是藏在屏风后,总之都隻是他杀人的地方。
可他一转头,竟发现薑月窈居然落在他的身后,离他好远。这他可不乐意。
“窈窈,你怎麽离我这麽远。”十一嘟囔一句,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薑月窈身边,绞尽脑汁想瞭一会儿,认真地揣测道:“你是想要我带你去青楼,好弄些催情香来,让你闻一闻吗?”
虽然他对晏昭回会不会用催情香深表怀疑,但窈窈想去,他就会带她去。
“谁要去青楼闻催情香瞭!”薑月窈简直欲哭无泪。
少年目光澄澈,困惑不解。
他浑然没有把“青楼”这样的地方放在心上,显见真的就隻是去追踪埋伏的。想也是,他先前那般不开窍,哪裡像是孙识文那样的青楼常客。所以,十一也完全没意识到她在意些什麽。
偏偏她方才一时没转过弯来,竟那样在意。
薑月窈愈发觉得又羞又恼:“我、我先去香室把那丸帐中香做出来,然后再给你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