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扳回一局。
也正因为薑月窈扳回一局,翌日,她和十一十分默契,谁也没提这件事儿。
十一除却早中晚三时,须雷打不动地练功之外,馀下的时间都待在香室裡,和薑月窈一起全心投入制香。
待院中瑟瑟的秋风裹上北地如刀的寒意,院中金黄的叶散落一地,露出光秃秃的树枝。
十一月,悄然而至。
“十一,你闻闻这丸香。”薑月窈迫不及待地开啓又一瓶窖藏七日的香丸,隔火熏香。
十一凝神轻嗅。
薑月窈屏气凝神地看著他。
他们已经尝试瞭数十丸香。然而,十一月是最后勉强适宜出海的日子,哪怕他们还无法拟合出香丸,也必须返回琼崖郡,否则就会赶不上立春的四方香会。
“好像!”十一倏尔睁开眼,目光明亮地看著薑月窈:“窈窈,说不定就是这丸香!”
听到十一这麽说,薑月窈眼前一亮,声音中带著一丝兴奋:“那我们试一试?”
通常而言,人对于特殊气味的记忆会比其他感官更持久和强烈。
尽管距离十一在定波镇闻到迷香的时候已经过去许久,或许他的记忆会发生一点偏差。但她制成这麽多丸香,这还是第一次,十一一闻到香气,就给她这样明确的答案。
无论如何,总值得一试。
十一点瞭点头,忍不住再次深嗅。
当这丸香的气息袅袅而来,他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眼前这枚香丸,并非窈窈方才新制成的,而是早已与这个傢融为一体。
它的芳香似乎很早就渗透进每一寸梁木,潜伏在岁月的褶皱裡。此刻,不过是借著熏烧之势,从那看不见的缝隙深处缓缓释放。
所以,他才会觉得熟悉。
“窈窈,我们现在就试香吧。”十一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利落地解下系在蹀躞带铜扣上的匕首,递给薑月窈:“给。”
“给我匕首做什麽?”薑月窈微愣,她本来正欲起身去准备试香的用具,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匕首,又不免困惑:“我有香刀瞭。”
十一看清她眉眼间的不解,他拔出匕首,伸手拿起桌上那方沉甸甸的黄铜鎏金瑞兽镇纸,手腕轻轻一翻——
刹那间,寒光乍现。
“铮——”的一声脆响,仿佛冬日裡冰层猛然断裂。紧接著,“哐当”一声,一块铜屑跌落在地,在寂静的房间裡激起一阵回音。
“好锋利……”薑月窈睁大瞭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铜屑,又看瞭看十一手中完好无损的匕首。
那镇纸的一角,竟被齐齐削去,切口平滑如镜。
“这可比香刀好用多瞭。”十一将匕首插回鞘中,金属与皮革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房间裡格外清晰。
然后,十一再次将匕首递给薑月窈,认真地道:“一会儿试香,我不知道会发生什麽。窈窈,你拿著,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