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王爷想要的这丸香,近十五年来,除瞭先第一大香师玉簪,还未曾有一人能够得其一二。”
两日后,薑月窈一行人到达盛京。
她还没来得及慨叹盛京高耸入云的城楼、宽阔可供八车并驰的青石路、以及摩肩擦踵繁华非凡的街市,就先为御香殿的侍从带来的消息一怔。
“制香使须入住御香殿。若非制香使的傢眷,一律不得随行……”章嬷嬷比她更发愁:“姑娘,这可怎麽办?那些冲著您来的贼人,多半跟香试有关,这万一要是那幕后黑手,就藏在御香殿裡呢?”
她这一把老骨头,就算豁出命去,除瞭添具尸体,什麽也做不成啊。
薑月窈下意识地看向十一。
这岂不是意味著,十一又不能待在她身边瞭?
哪怕她不懂什麽拳脚功夫,可想也知道,庙宇不同于江湖。
御香殿隶属皇宫,绝非寻常地方。哪怕是十一,恐怕也不敢夸下说自己一定能在禁中来去自如。否则,宫中森严的守卫岂不是一个笑话?
更何况,薑月窈也不敢让他冒险。
然而,少年眉宇间竟无丝毫不快与凝重。
薑月窈愣瞭一下,就听十一胸有成竹地道:“简单。”
“我当窈窈的傢眷,不就好瞭?”
“傢眷”二字,从十一的口中说出来,简直就像吃饭喝水那样自然。
章嬷嬷怀疑自己听错瞭,张大著嘴,半晌才道:“十一郎君,您是不是误会瞭?”
“御香殿的意思是,留在御香殿内的人员,除瞭制香使,隻能是制香使的‘傢眷’。”章嬷嬷苦口婆心地道:“这‘傢眷’,显然不是义兄妹那麽简单。要麽是不出五服的血亲,要麽……”
章嬷嬷顿瞭顿,看看脸色薄红的薑月窈,又看看神色自若的十一,一时竟没法把“夫妻”二字说出口。
她怎麽觉得,眼前的这一对少年少女,都很清楚她是什麽意思呢?
果然,见章嬷嬷迟迟没有说话,十一自然地开口接道:“要麽,便是夫妻。”
十一看著章嬷嬷,认真地道:“我和窈窈,可以结为夫妻。”
薑月窈:“……”
事发突然,她著实没想到十一这麽大喇喇地就把这件事说出口瞭。
时下都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郎君当著女郎乳母的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要跟女郎结为夫妻的?
她是早已习惯十一时不时就会“口出狂言”,可嬷嬷还没习惯呢。
果然,章嬷嬷震惊得下巴都快掉瞭,浑似有一声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这不过是十一临时想到的权宜之计。”薑月窈赶紧搀住章嬷嬷的手,岔开话题:“离我正式入驻御香殿,还有近一个月呢。嬷嬷,我们等叔父来盛京再说吧。”
薑月窈一边说著,一边暗中疯狂地朝十一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