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出了门,来到院间,看见师傅正靠着躺椅,端着茶杯,眼睛望着那竹园,懒懒的晒着阳光。见易年出来,便开口说着:“昨夜回来晚了?”易年走过去,拿着椅子坐在师傅边上,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对着师傅道:“昨晚上山,遇见了些事,耽误了一些时辰,不过那烁魂草采回来了,放在屋中收好了。”老人也没多问什么,依旧自顾自的喝着茶,看着竹园,晒着阳光,躺椅轻晃。易年坐了一会问了师傅早饭可用过了,老人说吃过了,还和以前那样难吃。易年也不怒,尽管拖着疲惫的身子早上早早做好饭,不过味道自己也知道什么样。虽然想着尽力做好,可奈何实在是没这天分,也知道师傅为人,就那么随师傅说去了。看着头顶骄阳角度,到了午饭时候,就又去厨房开始忙活起来。不多时,几个小菜盛上桌,唤了师傅过来,师徒俩吃着这看着还不错,不过味道依旧不怎么样的小菜。又是如以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过看着那师徒俩的话意,好像还是在说着这饭菜的难吃。用过午饭,易年收拾了桌子,厨房,又把院中的药架之上的草药整理了一遍。收的收,晒的晒,院里院外,房前屋后的忙活着。而老人还是如之前一样,一把躺椅一壶茶,晒着太阳望着竹园。易年也是一边干着活,一边和师傅聊着天,看着师傅的样子。便问师傅,那竹园从自己记事起,您老人家就天天看着,这都看了多少年了,咋就看不够呢。老人说着,在没捡到你之前,我就这样看,看很多年了,具体多少年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接着老人又说道:这竹园以前根本没人动。不过你这小子,自打把你在那山外捡回来之后,才刚能走,就颤颤巍巍的拿着我给你做的玩具刀剑乱砍乱劈。最近几年更甚,看看这家里的竹篓竹椅,药架篱笆,你说你都砍了多少竹子了。说着,脸上有了一丝无奈的苦笑。易年是被师父捡回来的。用师傅的话说,大概十七八年前,具体多少年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有些事外出,恰巧在山外路边碰见尚在襁褓中的自己,看着孩子可怜,周边又无大人,也不知是遗弃还是丢失。就这么把自己带了回来,还好你小子命硬,师父这一个老头子才能把你养大。那时的年岁不太平,所以才给了你这名字。易年也说过,您老人家,我从来就没见你出过这青山。这出去一趟,竟然把自己捡回来了,那咱师徒俩还真是有缘分。师傅说,缘分个屁,那是为师眼神好,要不你早就饿死在那荒郊野外了。易年边忙活着边对师傅道:“那按照那话本中的民间故事来说,你应该告诉我说,孩子,其实你的父母也许还在,你寻他们去吧。然后咱们师徒两个抱头痛哭以泪洗面,最后我在你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渐渐远去。踏上寻亲之旅,这样就不会有人再砍你的竹子了”。师傅抄起茶杯扔向易年,笑骂着说道:“你小子,少看点话本。砍了为师那么多竹子,我能轻易放你走吗?什么时候竹园的竹子被你砍空了,那时咱们的师徒情分就尽了,非得好好和你算算账。”易年接着师傅扔过来的茶杯,笑嘻嘻的走到近前。把茶杯又放在那小桌之上,站到师傅背后,给师傅揉起了肩膀,嘴上接着说道:“师傅啊,就几根竹子嘛,不至于,我不砍,总会有人砍,自己徒弟砍,不心疼。”老人闻言,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除了你,哪里还有人砍?算了,师傅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真到了砍光那天。再说吧,大不了就不看了呗。”易年就这么给老人揉着肩,嘴上说着:“师傅,你放心吧,我以后只在需要的时候去砍,平日里就放在那,让你看着。”老人也不再多言,享受着徒弟的按摩,晒着太阳,喝着茶水,望着竹园,安静靠在那躺椅之上。易年看着师傅无事,按完了肩,和师傅说了声,到了后屋,把里面有些发潮的书,拿到小院的空场处,铺开晒着。又看了看那自己背了有段时间的大竹篓,有些发旧,底部和边上有好几处破损。想来应该是自己平时背的东西重了些,这大竹篓也有些不堪重负了。想着刚才对师傅的承诺,有了微微脸红,不过很快也就消了。去柴房找了把刀,在师傅无奈的目光中,顺着小路来到竹园,打开南面的小门,进了竹园。青山山脚山上都没有竹子,只有这竹园之中,长着不少,易年也不奇怪,管它长在哪里,能用就行。竹园里面的竹子看上去比外面的竹子黑了一些,而这黑色,感觉最近几年好像变得更甚几分。,!不过易年也不在意,还是那句话,能用就行。易年看着着满园的竹子,挑了一颗粗的,拿着砍刀比划了几下,找准位置,狠狠砍下。易年从小力气就大,现在又正值壮年,力气大的连那魁梧汉子章若愚都发憷。可就是这么大力气的一个人,铆足了劲,狠砍下去,也只是在竹子上留下了一个不深的开口。易年早就习惯这竹子坚韧,从小的时候就知道。就是因为坚韧,做出来的东西也比寻常竹子做的强了许多,所以这么钟爱这里的竹子。继续一刀一刀狠狠的砍着,不间断的砍了大约小半炷香的时间,这碗口粗细的坚韧竹子终于是断了。易年扛起那竹子,出了竹园小门,向着小院方向回来。此时院中的老人,看着那刚刚说完总砍竹子的少年这么会功夫又扛了这么一根回来。脸上没有不舍之意,只是多了点无奈,随后也就释然了。易年当然知道师傅总看那竹园,但绝不是:()归处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