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李管家。
李管家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谢淮岸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看去,以为池宴许也会跟着来。
毕竟这是为他举办的集会,为的便是替他相看夫婿。
这个事情到底在他心中留下波澜,心湖微泛涟漪。
“你怎么来了?”谢淮岸没有看到池宴许,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李管家立即道:“听说谢公子今日当值特地来找你的,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淮岸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说什么,更不想在同窗面前说出,他已经跟池宴许成亲了,毕竟这婚事长久不了。
大家都知道池宴许成亲了,却不知道他夫婿是何许人也,当时盖着盖头,匆匆掰了天地便被送进了洞房里。
这桩婚事,也是个糊涂账。
谢淮岸跟金玉楼交代了两声,便出去了。
常文远问了句:“那人是谁?看上去不是谢淮岸的家人。”
“好像是……池府的管家。”金玉楼摸了摸下巴,嘀咕道,“他来找谢淮岸做什么?”
常文远一听是池府的管家,立即按捺不住,赶紧追上两人的脚步,想要找管家帮自己搭个线。
几人前脚刚走,池宴许后脚便走进了登科楼,一身海棠色苏绣鹤纹锦衫,腰间系着玉璧皮革腰带,左右腰间挂着两明晃晃羊脂白玉佩,肩头披着披风上是成色极好的白色狐裘,衬得那张比盛春美色更甚一筹的小脸叶温和了几分,额头上绑着的朱玉红绸的额带,将那双茶金色的眼睛衬得格外好看。
池宴许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不认识他的人,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少爷,看上去实在富贵好看。
哥儿与寻常男子是有区别的,他们身上会长着一颗红痣,但池宴许的红痣位置长得比较隐秘,不认识他的人只会当他是寻常的男子,只是长得更俏丽些。
他的目光嫌弃的在登科楼里扫了一圈,目光落在金玉楼看管的字画小摊上,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他微微蹙眉。
掌柜的看到池宴许,立即上来迎他去楼上雅间去。
芸儿跟在池宴许身后目光四下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见到谢淮岸,不由懊恼,不是说新姑爷今天在鹿鸣书院的字画摊当值卖画吗?
雅间内,张征也正在跟林夫子聊天,池宴许的二姐池宴然也在,看到他便立即招呼过来,道:“许哥儿也来了,我就说你这爱凑热闹的性子,不可能坐得住。”
“二姐,姐夫,林夫子。”池宴许乖巧的跟人打招呼。
众人便跟他寒暄了几句,笑吟吟的招呼他坐下,在靠窗的位置品茶,楼下便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因为这次集会,还装饰修缮了一番,从登科楼楼顶往下挂了很多彩色的小灯笼,到了夜里,灯火万千,灿若星河。
芸儿将池宴许的披风挂起,池宴然拉着他坐在身侧,关心他的身体,池宴许漫不经心的答着,目光百无聊赖的看向楼下。
风起了,吹开了挂着的小灯笼,摇摇晃晃的,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谢淮岸!
他旁边怎么还有个女子,还有站在他对面的男的是谁?
池宴许登的一下便站起身来,好你个谢淮岸,竟然敢背着我招蜂引蝶!
那个女子想要扒拉谢淮岸,谢淮岸立即后退好几步,随后说了两句什么,便告别了两人,朝着登科楼的方向走来。
“小官人,看这边。”对面楼上几个娇笑着的女子冲着谢淮岸喊了声。
谢淮岸抬头,几朵花和几条丝巾便落了下来。
“……”池宴许气的牙痒痒。
池宴然也发现了此事,便笑道:“他倒是招人喜欢的。”
“哼,旁人的喜欢不过一花一丝巾,只有我的……”池宴许忽然顿了一下。
“你的什么?”池宴然疑惑道。
池宴许冷哼一声,摘掉了腰间的白玉佩,朝着谢淮岸的方向丢过去。
只有我的喜欢,才拿得出手。
羊脂白玉,红色的结绳流苏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谢淮岸的身上,随后便顺着他的衣服掉在了他脚边。
谢淮岸没有意识到被什么砸了,为了躲那些花,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了池宴许的玉佩上,咔嚓一声,碎了两瓣。
谢淮岸抬头一看,便见着一条红色的发带高高扬起,没有看清失主的脸。
他那一脚可把池宴许气坏了,他暴躁的将自己额间的红绳解了下来,又把腰间的另一个玉佩摘了去。
随后出了雅间,朝着一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