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还有?个师尊的?样子?
偏偏蛇女不敢质疑扶风,暗自咬住自己嘴里?里?的?肉,一边在心下骂自己这时候都能起歪心思、真真是条恶心的?坏蛇,一边竭力想要?忽略手下的?触觉。
好一会儿?过去?,笨蛋蛇被?折腾得满头大汗,五官都快挤作一团,这才被?坏心眼儿?的?师尊放过。
扶风的?手指似有?似无地在蛇女耳朵根处打转,每碰一下,蛇女的?身子就控制不住地抖一下。阿宝逗蛇逗了许久,愉悦地轻飘飘告诉姜熹:“熹儿?,好了,师尊好了很多。”
如释重负,蛇女咻的?一瞬缩回爪子,飞快在自己脸上抹了把,侧过身不看衣襟凌乱的?扶风,低头闷声道:“师尊不疼了就好。”
扶风终于正面?对她展眉露出些浅淡的?笑颜,夸蛇女:“熹儿?真是为师的?孝顺徒儿?。”
本还埋着脑袋东想西想的?蛇女立刻扬起头,眼睛里?像点了两盏蜡烛般顷刻间亮起。
她实在听不出话中?的?话,也想不到师尊在欺负自己的?可能。如今得了师尊的?夸赞,便无暇再顾及其他,因闯了祸、欺辱了师尊而产生的?惶恐悄无声息地融化在扶风的?笑容之?下。整条蛇都要?化作软趴趴的?夹了甜豆沙的?年糕,欢喜得咧开嘴对着师尊傻笑。
凌乱的?衣襟、雪白的?肌肤、暧昧的?吻痕,这些总令蛇女浮想联翩、面?红耳赤的?符号,永远也比不过来自扶风的?正面?的?肯定和承认。
此刻姜熹盯住姜鹿云,瞳孔中?倒映出的?只?剩下姑娘微弯的?含着暖意的?杏眸。
内馅儿?小蛇的?大蛇悄悄蹭到阿宝身边:“师尊,你不生气啦?”
那点戏弄笨蛇的?兴味早在蛇女这般讨人怜爱的?模样下维持不住。
姜鹿云伸手刮了刮蛇女的?鼻尖,心口泛软,不舍得再逗她,柔声道:“师尊不生气了。”
扶风以目光描摹着姜熹脸上久违的?神?色,指尖于蛇女肌肤上摩挲,郑重告诉她:“熹儿?是我最爱的?小蛇、是我永远的?徒儿?。”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愿将你赶走。哪怕你犯下滔天罪孽,那也是我教徒不严,我会亲自清理师门、与你共同?担下因果。”
蛇女的?心不算大,装进师尊的?蜜罐中?刚刚好。
姜熹原是甜得要?命,只?顾得挨着师尊笑。
可扶风最后一字落下之?际,不知为何的?,她莫名生出些许无可言说的?按捺不住的?酸楚。
小蛇自幼长在扶风道君座下,极少下山出门,更莫说独自远行。
可那一瞬间,姜熹好似已自己孤独又无助地流浪了很远很远、很久很久。
她找不到师尊,寻不到归途,也望不清前路。
她像失去?锚点的?小船,漂泊许久,历经寒风暴雨,终于回到了最初、最温暖的?最令她安心舒适的?港湾。
直到被?拉进温软的?怀抱,姜熹才恍然间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何时流了泪。
她也不知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很委屈,喉咙里?咕噜着的?呜咽声愈来愈响。脑袋上覆着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发,姜熹弯下背脊,蜷缩在扶风怀里?,毫无遮掩、不顾颜面?地嚎啕放声大哭。
“……师、师尊……师尊……师尊……”
浓厚的?雾笼罩住青冥色的?瞳孔,蛇女脸上尚且浮着些许茫然。她哭得莫名,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可她的?师尊对她总是会多出三分的?耐心,容着蛇女伏在自己身上大哭、将自己手中?的?帕子也浸得湿透。
姜鹿云敛去?笑意,拥着这个自己的?徒儿?、自己的?道侣,沉稳应道:
“师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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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还要?赖在这儿?多久?”
姜白玉心烦意燥,捏着羽扇重重敲桌,瞥过旁边端坐着的?白袍佛修。
清川绝非好脾性之?人,恰恰相反,她矜傲、嘴硬且好面?子,甚少有?人能勘破她太过凌厉的?锋芒走进她的?内里?,也甚少有?人能忍受得了她嘴不对心的?言语。
可清川仙君也是出了名的?强大、富有?和貌美,被?她耀眼夺目的?外壳儿?所附着的?光吸引而来的?蝴蝶数不胜数,但绝大多数都在凑近后不久便被?刺伤离去?。
姜白玉少年成名,天资卓越而道途顺畅,她骄傲惯了,只?不过后来在外历练得久、又收了一二三个崽子当徒儿?,养孩子养着养着,倒硬生生把她身上一些又臭又硬的?棱角给磨平了点。
一段长久的?感情中?注定会有?人低头,要?么是一方,要?么是两方。
偏偏能被?姜白玉正眼瞧的?,除了她家里?那三个崽子,其余的?无一不是天骄之?女,大多与她傲气不相上下。
清川低不下头,或者说,等到她终于愿意舍下那点儿?该死的?矜持与傲慢去?弯腰低头时,对面?的?人也早已挺直背脊走远离开。
一来二去?,她也收了想找伴侣的?心,一拍两散、无需瞻前仰后的?露水情缘反倒更叫她轻松。
不过这回有?所不同?。
众所周知,佛修,除了专修杀生佛和怒目金刚的?几派,剩下的?都以他们极强的?堪比乌龟般温吞容忍的?烂好人性格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