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故作吃醋,把脸贴到小宝脖子上去乱蹭:“就欺负你,谁让师尊师姐都帮你说话。”
恶毒师尊挑拨离间成功后便漫不经心地倚着扶手看徒儿们的好戏,一点也?没劝停的意思。
还是靠谱的疏月天大师姐待她们玩儿过?一会儿后才一手一个,轻而易举地把两人?分开。
“给阿宝点两只?乳鸽吃,好不好?”
姜雪青哄孩子般柔声哄阿宝,唇边悬着令姜白玉牙酸的慈爱笑容。
疏月天真正意义上食物链最顶端的女人?发话,扶风道君总得给她两分薄面,撇嘴磨磨蹭蹭地应了,眼睛犹然瞪向半边身子躲在?师姐身后的小宝:“且看在?师姐的面子上。”
如被母鸡护住的小鸡崽,姜揽星看看阿宝有神的瞳孔,再看看身前比自己结实太多的师姐,最后回头?去瞧懒散摇扇的师尊……
这样的好日子,究竟有几?时没来过?了?
姜揽星咬住舌尖压下?那股子不合时宜的涩意,忍不住扬起?唇角,圆圆的眸子里晦暗不再,星光闪闪,如同一个真正的孩童般抓住师姐腰间的衣裳,探出脑袋对着阿宝做了一个鬼脸。
头?顶上覆着师姐温暖有力的手,揉一揉,又拍一拍,好似晓得她心底的想法,又好似单纯在?给她们劝架。
离开了太久太久的暖洋洋的阳光重新照在?身上,筋骨都无声地发出舒适的喟叹。姜揽星在?那一刻被师尊和师姐们包围着,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足以?称之为幸福的、令她将近落泪的情绪。
时间回溯,曾经从指缝中一点点飘落的美?好都逐渐回归手心、被她牢牢握紧。
小宝吃下?阿宝塞来的糖,被姜鹿云挟持着提到手臂上安稳坐好,身后跟着姜白玉和姜雪青,甜滋滋的味道于口舌间炸开,将她最后一点沉闷也?炸得无影无踪、再寻不见。
她如今还只?是个被师尊和师姐们护在?羽翼下?的幼童呢。
姜雪青的院落不远处直立着道高挑的身影,蛇女一袭绣着墨蓝云纹的玄袍,视线先于姜鹿云身上停顿,随即移至她怀中的那个看起?来约莫四五岁大的孩子,细细端详过?姜揽星的圆眼,目光微凝。
姜鹿云已将蛇女的情况说与三人?听,此时姜白玉倒见怪不怪,上下?打量这神智错乱的倒霉徒孙,刚要大手一挥把小徒孙也?拎走一同吃饭,就见蛇女缓慢指向阿宝手臂上坐着的小宝,迟疑地问扶风:“她是……我们的孩子?”
一句话,震住四个人?。
小宝歪头?,脑袋顶上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姜揽星认识这个蛇妖,据说姜熹是阿宝后来收的徒儿,也?是阿宝现在?的道侣。
姜鹿云扶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好不容易挤出个笑脸的清川仙君嘴角瞬间下?压,抬手把小宝像小麻袋一样揣回自己怀里。
姜雪青唇边噙着些似有似无的笑意,老神在?在?地捧着袖子安静呆在?一边围观。
阿宝手臂骤空,一时间不知先对谁无语。
她倒还没忘自己在?逗蛇,故而又装出年少时意气飞扬的神色,拍了拍脑门:“这是我师妹!你在?胡说什么?!”
竟是闹了个大乌龙。
长?大后的蛇君果然不同寻常,面色未变地放下?手,扫过?姜白玉和姜雪青,收起?那点莫名的失落,冷静问:“那她们是谁?”
差点儿被抢走小徒儿的清川提着小宝,眼皮子也?不抬,不想说话。
旁观许久的师姐轻笑:“我是阿宝的师姐,这位是我们的师尊。松引,你全都忘了吗?”
蛇女一怔,片刻后神情剧变:“阿宝?谁是阿宝?!”
姜鹿云高高举起?手找存在?感,挥了挥:“我。”
大蛇的模样实在?像极被五雷轰顶,扶风自知这种事情说出来太荒谬、难以?令人?接受,口头?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无法信服。只?能让蛇女自己去思考琢磨,要不然就得再来一次魂交。
再来一次,也?不是现在?来。
阿宝干脆化形成白狐,轻巧地跳进师姐怀里,爪子敲着师姐的手臂,示意赶紧下?山。
她故意做出怒气冲冲的姿态,缩着脑袋只?留一条大且蓬松的尾巴露在?外?头?,被将她看得透透的姜雪青好笑地拍了拍屁股。
疏月天果然不能少了大师姐。
一句话结束争端的人?依旧是最可靠的师姐。
姜雪青忽略蛇女的异样,语气如常地邀请她:“师尊要带我们下?山觅食,松引若无事,就同去吧。”
姜熹的眼珠子险些黏在?那只?白狐身上,眉毛扭得像毛毛虫,脸倒是板得又臭又硬,瞧着凶得很。
但要清川来说,这臭崽子也?就强忍着别下?一刻哭出来罢了。
孤零零站在?那儿实在?可怜,小蛇妖的师尊是个比她还混账的臭崽子,躲在?师姐怀里不出来、故意作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