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小蛇都被师尊的狠心吓住了,豆豆眼圆睁,尾巴僵直,顷刻间变成两根一动也不敢动的木头。
姜鹿云垂眸将她们捉到自己脖子边,叫她们好生睡在自己的枕头上,又将被子掖整齐,这才瞥了眼一旁不作声的大妖:“你也是,有什么话明天早上说,我累了。”
大妖只顾安静看着她,没有回应。
小蛇们扭动身子,不甘不愿地迫于师尊的淫威而闭上豆豆眼。
她们的脑仁儿太小,熟悉的令她们安心的气息弥漫在四周,小熹倒还顾忌这那条坏蛇、不肯全?然睡着。但幼蛇却没什么心思,在她眼里,师尊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象征,有师尊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庇护所,因而没撑过几瞬便呼呼大睡过去?,嘴巴一张一合,险些流口?水。
再过一会儿,倔强的小蛇妖也慢慢睡着了,绷直的尾巴松软下来,一点点依恋地缠上扶风的手臂。
默默注视她们入睡,扶风控制着灵力将手中的医书做上标记,于床头放好,目光扫过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大蛇,没有多?说,就这般在大妖的视线下自顾自往被子里缩了缩,阖上了眸子。
扶风仿佛咬定了蛇女不会对她怎么样。
蛇君嘴角微动,直至深夜,扶风的气息逐渐平稳,那两条蠢蛇也不知不觉间翻身滚到扶风胸前和?脖子上睡得?四仰八叉。她探出神?识屏蔽扶风的意识,随后将姑娘的被子掀开一角,伸手捉住扶风的手腕。
灵力一动,两只手相?同的位置上赫然显出血色的专属于天道?契约的图腾。
异样得?到解释,大妖却是怔然。
两条蠢蛇被她的动作所扰,正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骤然瞧见她抓着师尊的手不晓得?在干什么坏事儿,瞌睡当即不翼而飞,纷纷清醒过来,大点的那个直接对着她敌视地露出尖牙哈气警告、尾巴一挺,整条蛇飞扑过去?想?咬她。
“蠢货。”
扶风惯着她们,蛇君可不会。
大妖稍显不耐地送出一道?灵力,将两条小蛇全?打飞、甩到地上去?。
碍眼的东西消失,被屏蔽意识的人似有所觉,眉心皱起,脑袋侧了侧。
下一刻,年长大妖的手臂探了过去?,理直气壮地把姑娘扒拉到自己怀中,顺便将被褥捏齐,在两人身上盖好。
一道?灵光滑过,姑娘的眉头复而舒展,安然窝在大妖怀中。
泛着凉意的指腹轻柔按住扶风眉心那抹比记忆中更为亮丽夺目的朱砂,随后缓缓下移,抚上姑娘仿若做了什么美梦而微扬的唇角。
怎会有人能?够这样地叫她爱,又这样地叫她恨;将她无微不至地疼爱长大,又在她的躯体?与神?魂中留下不可泯灭的痛苦印记,把她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两条蠢蛇变成原型后连话也不会说,被大妖用灵力压着无法化作人形,又被挡在结界外,急得?眼泪汪汪、不停地用脑袋和?尾巴冲撞攻击结界,想?要拯救落入恶妖之手的师尊。
“……扶风……”
蛇女额角的疤痕猛然间生出剧烈的疼,竖瞳中爱憎不休,低头咬住姑娘柔软的唇瓣,趁扶风昏睡而不得?醒,肆无忌惮地当着那两条蠢蛇的面?欺辱扶风,直到扶风呼吸不顺、眼角慢慢溢出晶莹的惹人怜爱的水花,才肯松开。
结界的撞击声愈发响。
大妖不在乎她们的生死,但以免明日扶风起来后问责,她在抱着扶风入睡前再次送出两道?灵力,将两条蛇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能?。
房间里一下子清净起来。
察觉到小蛇们愤怒痛恨的目光,大蛇眯起细长的眸,对她们挑衅勾起嘴角,当着她们的面?放肆吻上扶风的唇。
一条幼蛇根本不懂大妖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但另一条小蛇的视线中杀意骤起。不过实力差距摆在那儿,她们的敌意都被大妖当做了助眠之物。
阿宝好不容易躲过一个晚上,可依旧没能?逃过第二日的早晨。
她拥着两个扑在怀里哭个不停、好似要用眼泪将她房间淹没的小蛇,哄了这个哄那个,忙也忙不过来,头疼地瞪了满不在乎地坐在一边儿看热闹的蛇君两眼:“她们还这么小,你欺负她们做什么?”
其中有一个甚至还只是条连尾巴都没法儿收起来的蛇宝宝。
蛇女以指尖敲桌,瞧她那般维护两条蠢蛇,心情兀地恶劣起来,漠然嗤笑:“这是她们自找的。”
姜鹿云掏出两颗之前买来放在戒指里的脆桃,用灵力切片浮在空中,一片一片地往小蛇们嘴里送,希望借此安抚她们。
小熹的眼泪止得?比较快,一双冰冷的竖瞳藏在浓厚水雾之后,乖巧吃下师尊喂的桃子,却在扶风看不见的地方凶狠地紧盯着大妖。
蛇宝宝就简单直接得?多?,见大妖居然不讲道?理地倒打一耙,也怕师尊真的相?信坏蛇而误会自己,小蛇尾巴一甩,气呼呼地朝大蛇吼:“我没有欺负你!是你先来欺负我的!”
她吼到最后,大妖毫无反应,却把自己给吼得?小珍珠直掉,哭着叼住师尊递来的桃子片,急得?尾巴尖不停拍地,扭头就指着大妖向扶风告状:“师尊!她欺负熹儿!”
“师尊知道?,她欺负熹儿,是坏孩子。”
扶风的头愈发疼了,手指才抚上蛇宝宝的背脊,余光又瞥见小蛇跟大蛇碰撞到一起的视线里隐隐弥漫出硝烟的味道?,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扭打在一起。
两碗水尚且不知该如何端平,何况三碗水?
半天就这样闹过去?,寻法子给师姐养身体?的计划毁得?烟消云散,光是平息这三条蛇之间的纠纷就把阿宝折腾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