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她们哪有看脚断定女人好坏的风气,这都是汉人玩的那一套,私底下叫着什么男降女不降,简直可笑!
赫舍里氏两人明明没有被说什么,但是在众人的眼神下,也仿佛被扒光了脸面一样,止不住的难受起来。
“哪有这么和长辈说话……”赫舍里氏预备拿辈分压一压,挽回一点颜面。
偏偏这时候太后身边的宫女来请人,“佟格格快来,太后找您呢——”
赫舍里氏只好悻悻闭嘴,一旁的觉罗氏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这个孩子放家里家里人难受,对外面难受的就是外面的人了,也算是个好处。
那厢佟珍瑶到了太后面前,在太后的介绍下,对着蒙古福晋们讲起了草原和羊的故事,福晋们听了都很激动,要是羊毛能变成钱,她们手里的财富岂不是翻天覆地?
就算说这东西还没研究出来,也挡不住福晋们的畅想,有钱就代表给女儿的陪嫁能更丰厚,给自己买首饰能更大方,而这一切都只需要羊毛就可以,总归羊也有奴隶们去养,实在是费不了一点心思。
就这么说到了入席时间,几个蒙古福晋多少都给了她一点小玩意,什么绿松石戒指,项链,羊骨玩具,她觉得自己要是姓爱新觉罗,这年过完康熙那就得堆一堆的求娶帖子。
但她也不好意思推给真正干活的大格格,她是真的能被求娶走的,还是先让大格格快活几年吧。
众人入席后,首先是康熙在前面发表讲话,由太监实时转播重复他的发言。
在一通完全没有记忆点的官话演讲之后,佟珍瑶跟着命妇们磕了头,正式入席,对着索然无味且凉的饭菜一阵无语。
谁料想这段话刚传完,前头就有了动静,有太监脚步匆匆一头汗的进来,佟珍瑶凭着脸熟,认出了这个中年太监是在慈宁宫伺候的,免不了好奇起前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见这太监对着太皇太后的女官耳语了一番,女官也绷紧了脸色附耳转告给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脸沉下来,“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事?”
康熙处。
宫宴对于宗亲而言没有那么拘束,何况在即将过去的一年,三藩之乱终于到了尾声,有了这样的喜事,皇帝的心情不会太差,也能够宽容许多。
因此许多宗亲离了席,对着康熙吹捧道贺起来。
可是说着说着福全就觉得不对了,总觉得少了什么,这些宗亲里似乎少了什么,于是他左右张望,瞥见了钉在席上的常宁,顿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这个平日里最爱搅事的弟弟,今天居然面色拘谨的站在一边,这不正常!
“常宁,你觉得呢?”
常宁往后靠了靠,“问我做什么,你们都说得不错,不错!皇上这一年里确实辛苦了,但也是功绩斐然。”
福全审视起来,这弟弟今天完全不对劲,看着还有些紧张,为什么?
“过来说话,坐在那里做什么?”
常宁以求助的眼神看向康熙,康熙偏过头,“今儿这道鸭子做得不错,回头记得提醒朕给你玛嬷她们送一份尝尝。”
太子躬身应是,又给他汗阿玛点评起其他菜来,父子两这个配合,就是不看常宁。
福全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常宁悲愤之下,只能咬牙走出来,正脸对着那些宗亲,“你们都说全了,还要我说什么!”
“怎么说话的?你今儿受什么刺激了?”这里还有叔伯辈的长辈了呢,福全皱眉看他,伸手就要把他拉过来。
常宁挣扎几下无果,只好往前几步,偏巧福全这时候又不想勉强他松了手,顿时一个踉跄,头上的帽子滑了下去,瞬间从他身边的福全为中心,寂静扩散开了。
宗亲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互相对视,再抬起手颤抖的指着他。
最终还是福全打破了寂静,怒喊出声,“常宁!你头发怎么回事?!”
常宁慌忙把帽子戴上,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准备迎接这个绝望的事实,他一头的青茬被看得明明白白,怎么也逃不过这一顿。
“你要出家?!”
“常宁你这就有些过了吧?”
“年宴上你当着皇上这么做,是藐视祖宗家法吗?!”
宗亲们也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的指责着。
常宁脸色发灰,扑通一下跪下。
康熙好像是这才看到,缓缓开口,“这是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