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扭头看向沈归砚,满脸嫌弃,“为什么还?邀请你。”
沈归砚低头为她整理了坐皱的裙摆,笑道:“可能是沾了永安郡主的光。”
宝珠下巴微收,对他的回复很满意?,“哼,那还?差不多。”
沈归砚不自?觉地翘起唇角,他的宝珠还?真是好懂,也特别好哄。
茶馆二楼临窗边
正?指挥沈归砚给自?己剥杏仁的宝珠用筷子夹起一个蟹粉烧麦放进?嘴里,等塞得腮帮子两边都鼓鼓囊囊后,才?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萧苒。
她和长公主有着一样的微卷发?,丹凤眼,白皮肤,怪不得长公主能一眼看出她是自?己亲女。
反观自?己,还?真的是同沈家人?长得没有半分相似。
萧苒在她打量自?己的时候,亦连呼吸都屏住了的全身僵硬坐直,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在外名声很不好的永安郡主,却是第一次和她面对面坐着。
她从认出沈归砚就?是昔日隔壁的宋哥哥后,就?一直想要和他见上一面,但她又蠢笨得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邀他出来,所以这一次在街上遇到后,她忍不住让丫鬟上前邀请她们到茶楼。
宝珠瞧她的眼睛都快要黏在沈归砚身上了,那泫泪欲泣得像是在看负心汉的小眼神,凶狠地抬脚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
好啊,她就?说?她那天肯定是被陷害的,指定是这姓沈的和这位福乐郡主早就?暗度陈仓了,然后自?己倒霉撞破了他们的好事?,成了里面的倒霉蛋。
突然被踩了一脚的沈归砚对上她泛起愠怒的鹿眼儿,以为是自?己剥杏仁的速度太慢了,立马加快了剥杏仁的速度,并把剥好的一碟杏仁放到她面前,“杏仁沾上蜂蜜吃,会更甜。”
再也看不下去的萧苒醋溜溜道:“沈公子对永安郡主真好。”
沈归砚头也未抬,“我对自?己未婚妻好,不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正?往嘴里塞杏仁的宝珠手一松,杏仁“吧嗒”落在桌面,涨红了一张芙蓉面,“姓沈的,你乱说?什么,谁是你未婚妻!”
沈归砚目光灼灼低地望着她,眸光温柔得仿佛再也装不下去其他人?,“宝珠不是吗。”
又抬腿踹了他一脚的宝珠气得磨了磨牙齿,“不要脸。”
八字虽然还?差一撇,但是那一撇还?没写上,谁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萧苒看着完全把自?己视若无睹的宋哥哥,心口酸涩,“这里的核桃酥挺好吃的,你们尝一下。”
沈归砚无视她眼里的欲言又止,“多谢郡主好意?,只是宝珠她吃不得核桃。”
又见外面天色已?晚,拉着宝珠起身道:“今日多谢郡主款待我和宝珠,只是天色已?晚,我得带她回家吃饭了。”
讨厌别人?为自?己做决定的宝珠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小姐脾气上来,“你要回去你先回去,我不想和你坐一辆马车。”
才?刚坐下来没多久就?说?着要走,肯定是有猫腻怕被自?己发?现。
等等,要是他们两个有猫腻,自?己还?挡在这里碍眼,他们怎么会露出马脚。
肚子里的坏水转了又转的宝珠咳了咳嗓子,略显生硬地站起来,“我去解个手,等下回来。”
宝珠离开雅间后,萧苒眼眶泛红,渴望又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宋哥哥。”
她起身过急不小心撞到桌子,也撞翻了面前的荔枝膏水,糟污了崭新的马面裙,可她毫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眼前少年。
若是换成别的男人?,在少女落泪的那一刻,早就?心疼得抱在怀里安慰了,而不是冷冰冰的纠正?她的话,“抱歉,我姓沈,并不姓宋,郡主是否把我错认成另一个人?了。”
萧苒没有想到他会否认,身形一晃,仍是倔强地说?,“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宋哥哥。”
“宋哥哥,我是苒苒,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小时候住在你隔壁的苒苒,你还?说?过,我的名字很美,是取自?诗经里‘照影弄姿香苒苒,临水一枝风月①’。”萧苒嗓音颤巍巍得像悬挂在枝丫上的露珠,岌岌可危。
沈归砚却冷漠又疏离的说?,“抱歉,我对郡主并没有什么印象。”
如果对见过的每一个人?都留有印象,未免太累了。
一句“不熟”彻底让寒风卷走枯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也让萧苒的一张脸惨白如纸,她设想过很多次和宋哥哥相逢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说?不认识自?己,和她不熟。
即便如此,萧苒仍是不死?心的向他靠近,美人?落泪,楚楚可怜,“宋哥哥,我是苒苒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停下剥杏仁动作的沈归砚眼若寒芒,周围涌现冷意?,“我希望郡主不要总是说?一些似是而非,从而引人?误会的话,我不希望我的妻子误会,因为我的妻子很小气。”
她是个小气的人?,可是在对待他的事?情上又总是格外的大?方,他也讨厌她的大?方。
因为所谓的大?方不过是不爱,不在意?罢了。
“可是………”萧苒轻咬下唇,一双水雾缭绕的眼儿满是祈求,“你们不是还?没有成亲吗,宋哥哥。”
只要还?没成亲,一切都还?不成立,宋哥哥小时候对她那么好,不可能不喜欢她。